睡了一夜的帳篷,還是腰酸背痛睡不習慣,但是別有一番趣意。
抻個懶腰,打個哈欠,從虎皮中爬出來,捶肩揉腿,倦容不展。
洛蘭塵抓住她的手,親昵地問她,“睡不習慣?”
嗯……如何回答?
實話呢,怕洛蘭塵不悅,但洛蘭塵已看出,讓她如何遮掩?
此處無聲勝有聲。
不回答果真沒有讓洛蘭塵動氣,而是讓洛蘭塵打開話匣子,“我帶你來狩獵,是想讓你了解我的喜好,獵場、樹林、帳篷、弓箭、騎馬,比我在王府快活。”
“相公若喜歡,我就陪著相公睡在這裏。”雲初曉苦笑道。
“你不喜歡。”洛蘭塵瞥了她一眼。
“喜歡。”
“別勉強自己。”
洛蘭塵看得出雲初曉一點也不喜歡這裏,更知道女子瘦弱,睡在冷硬的地麵上會不舒服。
他挽住她的手,帶她走出帳篷。
帳篷外,洛蘭葭坐在地上,身子依靠帳篷睡得昏沉,完全沒聽見有聲音。
洛蘭塵抬腿用腳尖點點洛蘭葭的肩膀,“四弟,起來了。”
洛蘭葭才迷迷糊糊地睜開眼。
雲初曉才知,昨晚她裹著虎皮睡在洛蘭塵懷裏時,洛蘭葭則睡在外麵冰冷的草地上,“怎睡這裏?”
洛蘭塵勾下唇角,“四弟身體好,從不睡帳篷裏。”
洛蘭葭聽見雲初曉的聲音,馬上從地上跳起,對雲初曉笑道,“每次狩獵,我都睡在草地上,涼快自在。”
見洛蘭葭臉上的真,雲初曉就想笑,卻礙於洛蘭塵正看著她,她勾起的唇角馬上收緊。
洛蘭塵的眸子如狐狸似的,就盯著她的唇角,隻要那唇角再勾起一次,洛蘭塵眼底的怒意就要升騰而出,讓雲初曉不敢再動唇角。
忍著,想笑也要忍著。
她低頭垂眸,指尖觸碰發絲,把飄在臉頰的頭發往耳後一別,心裏依舊忐忑。
“走!帶你去全宴樓。”洛蘭塵就喜歡雲初曉因他而緊張的樣子。
三人騎馬來到獵場外的全宴樓。
朱樓碧瓦,亭台樓閣,閬苑瓊樓。
雲初曉緩緩下馬,走入院落中,見舞女若幹,在院中輕盈舞蹈,樂師們敲打編鍾,宛若仙境。
她覺得好玩,就對洛蘭塵回眸淺笑。
見那燦然如花的笑,洛蘭塵緊走兩步,摟住她的肩膀,貼耳輕問,“喜好嗎?”
“喜歡,好看好聽。”她對古代的歌舞很向往,有時甚至幻想自己就是個舞蹈的古代女子,配合編鍾的韻律,翩然若仙,水袖長舞。
“沒見識。”洛蘭塵冷冷道。
雲初曉咬住下唇,回眸白了洛蘭塵一眼,隻敢暗道:討厭鬼。
他拉著她匆匆跑入樓閣中,琴弦之聲入耳,在瓊樓中回蕩,蕩氣回腸。
“這裏有琴師?”雲初曉被洛蘭塵拉著往樓上走。
“對,皇家琴師,全國撫琴最好的琴師。”洛蘭塵的口氣充滿崇敬。
難得有人讓洛蘭塵崇敬。雲初曉反倒好奇,這個琴師到底何許人也,如何樣貌,會讓洛蘭塵甘拜下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