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飯局,不太重要。」
景萏嗯了聲,懶懶的合上眼皮道:「我睡會兒,不著急就慢點趕過去。」
「對了!」張助忽然拔高了調子道:「照例,明天你要跟你丈夫吃飯。」
景萏舒舒服服的躺在後頭,過了很久才嗯了一聲。
……
這會兒,機場這種交通樞紐自然是來的來,去的去,人流不減,大家都要趕著過年。人群中走出個男人,他穿了件黑色羽絨服,灰色長褲,古銅肌膚,長胳膊長腿人高馬大的,說不上多好看,倒是雙眼皮下那雙大眼睛,鋒芒畢露。比起別人的大包小包,他迥然一人,瞧著有些怪。
陸虎揚著脖子四處也沒找到人,他掏出手機撥通了那邊的號,隔了一會兒才接通。
韓幽幽帶著哭腔喂了一聲。
陸虎不由扯了下唇道:「在哪兒?」
「就,就在機場口。」
陸虎找到韓幽幽的時候,她還蹲在地上哭,衣服上已經鋪了層厚厚的雪,他過去摸了摸她的頭道:「丫頭,怎麼了這是,好好的哭什麼。」
韓幽幽紅著鼻子道:「我想辭職。」
「呦,不是才說做了貢獻嗎?」
「沒有,人家耍我。」韓幽幽說著忍不住掉淚,吧嗒吧嗒的把腳邊兒的雪化了一圈,她噎著嗓子道:「我不想幹了,山區兒童好壞關我屁事兒啊,我勞心勞力的一個月那麼點兒工資,是個人就要羞辱我,我不想幹了。」
陸虎拍拍她的肩膀道:「行行行,別哭了,我帶你去吃點兒好吃的。」
一路上韓幽幽都在跟陸虎講自己的境遇,嘴裡不斷感歎人心多冷漠,世態炎涼。
韓幽幽跟陸虎不是親兄妹,她是陸虎一兄弟韓麥的親妹妹,韓麥一直是陸虎的手下,對方出事兒沒命了,就剩下個小姑娘,陸虎幫著照顧而已,如今小姑娘已經長大成人,自然有自己的一套想法,剛畢業那會兒陸虎說給她安排個工作吧,她非得留在什麼慈善機構獻愛心。
陸虎來之前早定好了酒店,兩人驅車趕往,一路舟車勞頓,他已經飢腸轆轆,韓幽幽的話陸虎左耳朵進右耳朵出,他點了桌魚肉,上菜了先吃了兩口,胃有了些果腹感,他朝著一邊吐了片蝦殼,才放下筷子道:「你們做善事就做善事,不要拉著別人墊背,別人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啊。」
韓幽幽憤憤道:「我們的拍賣會是自願的,我才沒拉她墊背,是她出爾反爾。」
「你有求於人,人出爾反爾也是正常啊。社會就這樣,你還以為上學呢,不對了找老師有人給你主持公道。」
韓幽幽見陸虎不跟她站一隊,一時賭氣,啪的一聲摔了筷子不說話了。
陸虎正夾了塊肉,他瞧著小姑娘那模樣,不聳肩一笑,一手拿了醋瓶子往碟子裡倒了些,又來回蘸了蘸慢慢放進嘴裡,嚼了兩口嚥下才說:「多大點兒事兒,氣什麼,虧了多少我給你補上,丫頭,我跟你說,錢能解決的事兒都不是事兒。」
韓幽幽抹了把淚道:「這是錢的事兒嗎?他們在踐踏我的尊嚴,有錢了不起啊,我要是富二代照樣拿錢砸死他們。」
陸虎笑笑沒再說話,小姑娘這樣的年紀,剛剛大學畢業,往常過的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日子,把什麼都看的都太過簡單,隻看到別人人前吃香不知道人背後□□。偏偏執拗不可一世,說了也是白說,還得讓社會磨兩年,到時候自然就學乖了。
韓幽幽發洩了一通,心情終於舒暢了許多,她這會兒才恍然想起了問道:「哥,你突然過來幹嘛啊?」
「我?」陸虎抬起額頭回道:「辦點兒正事。」
「我後天準備回去,看看叔叔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