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家醫院?好,我馬上過去。」
「怎麼了?」
「我爸突然昏倒住院了。」
「哪家醫院?」
「第一人民醫院。」
顧錦程一踩油門,向著醫院的方向開去。
剛才打電話的是俞莎,她很激動,話也沒說清楚,俞蔓現在也不知道是什麼情況,要到醫院去問才行。
醫院不遠,上次俞蔓生病住院的那家,顧錦程的外公也在這兒。
兩人進到醫院,去谘詢處問了俞德海的情況。
顧錦程對醫院還算熟悉,很快就帶著俞蔓來到俞德海的病房。
俞德海在昏睡,石秋芳守在病床前,看起來很憔悴,臉上的粉也遮不住。
「你怎麼來了?誰告訴你的?」石秋芳冷著臉問俞蔓。
俞蔓已經知道俞德海昨晚就住院了,至於為什麼今晚俞莎才告訴她,其中的原因她猜得到。「我爸什麼病?為什麼不及時通知我?」
俞蔓看著躺在床上,身上插著呼吸器的俞德海,心裡說不出的難受,不是有多麼傷心難過,是那種無力又悲涼的感覺。前天不還是好好的嗎?怎麼突然就變成這樣了?她沒想過這樣的畫麵。
「你還記得他是你爸爸啊?這幾年你都很少跟他聯繫,也不回來看他,現在才想著來當孝女麼?是因為關係才財產所以才來這裡裝嗎?」石秋芳臉上帶著刻薄的笑。
「我不回來,不是你所希望看到的嗎?還有,現在這種時候,你還有心情跟我吵架?」
「我們先去找醫生問問情況。」顧錦程跟俞蔓說。
俞蔓點頭,跟著他一起去找醫生。
俞德海的主治醫師認識顧錦程,跟他們說了俞德海的情況。
俞德海患的是淋巴癌,晚期,三個多月之前確診的,治癒希望不大。
俞蔓沉默地聽著,她想起三個月前俞德海在電話裡勸說她回來幫忙的話語。其實俞德海在去年就跟俞蔓提過這事,但是之前俞蔓都拒絕了,最後答應下來,是因為俞德海說了許多令她動容的話語。
他說他以前錯了,愧對俞蔓和她媽媽,說公司要給俞蔓一半,不能全都給石秋芳和俞莎。他說那些話的時候,俞蔓感覺得到他是真心的。
現在想起來,那個時候他應該剛知道自己得了絕症,他不告訴任何人,他一個人承受著這個厄運。
她現在很難過,她不願相信這是真的,可是她知道這的確是真的。
她的眼睛變得模糊,鼻子也酸酸的,她想忍住淚水,可是眼淚已經流了下來。
顧錦程輕輕地將她攬入懷裡,拍了拍她的後背。
剛才醫生已將把最好和最壞的狀況告訴他們了,俞德海最長還有半年的生命。
回到病房,俞蔓定定地看著仍舊躺在床上閉著眼睛的俞德海,什麼都沒有說。
石秋芳也沒說話,但是沒有好臉色。
顧錦程一直陪著。
「你守了一天,回去休息吧。」俞蔓對石秋芳說道。
石秋芳看著她,冷笑道:「我不守,你守?」
「嗯,我守。」俞蔓現在不想計較她的態度。
「想在這表現你的孝順?」石秋芳咄咄逼人。
顧錦程皺眉,臉色冷冷地看向石秋芳。
俞蔓麵無表情,「是啊,難道隻準你表現?」她真的不想跟石秋芳爭吵,她一直都不想吵。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腳步聲,一個穿著白衣的中年女人走進來。她是石秋芳請來的護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