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兒!”兩聲呼喚聲線交疊,江子楓和江則誠幾乎是同時伸手去接。
“你別碰她!”隻是下一秒,江子楓便被一陣內勁,陡然震開!
“快讓蔓兒喝下這個!”
跌坐在地的瞬間卻還是護著懷裏的瓷瓶,肩上的傷口撕裂了開來,可他眼底的關切和語氣裏的緊張卻不似作假。
見江則誠似乎不信他的樣子,江子楓隻好將目光轉向了何太醫,“蔓兒身上的是子母蠱,母蠱在江梓涵身上。”
何太醫的眼前一亮,這才像是明白了什麼,連連點頭,“是真的,快讓娘娘服下!”
江則誠這才接過了瓷瓶,將血給江蔓喂下之後,便徑直將人打橫抱起。
“睿王殿下,這裏便麻煩你了。”江則誠說著,又頓了頓,目光掃過江子楓身上時,還是冷哼了一聲。
“至於這個逆……江子楓,按律法處置了便是。”
……
江蔓這一睡,便足足睡了三日。
夢裏各種場景交織變換,頓時讓她冷汗涔涔,驚叫了一聲坐起來的瞬間,她分明還是驚魂未定的。
“蘇承宇呢!爹!蘇承宇呢!”江則誠衣不解帶地在她床邊守了三日,可見她一醒來便問起蘇承宇,頓時有些支支吾吾的。
見狀,江蔓的心陡然一沉,幾乎是下一秒便要掀開被子朝外跑去,隻是還沒來得及起身,便被江則誠按了回去。
“你的身子還虛,應當多休息才是。”江則誠順勢在床邊坐了下來,接過了侍女手中的藥,便朝前送了過去。
“來,先喝藥。”
江蔓的心都好像是揪在了一起,痛到無法呼吸。
隻是對上江則誠那關切的眼神時,她突然便失去了反抗的力氣,強壓下心頭的衝動,還是接過了碗,一飲而盡。
“爹爹,和我說說當年的事情吧。”江蔓輕撫著掌心那一對玉佩,神色悠遠。
從他的敘述中,她才逐漸梳理完了當年的事情。
原來蘇承宇的母妃也是被蘇若寒所害,新仇舊恨,百般糾葛。
他當年登基後,各方並不太平,隻是為了不讓她擔心,便在自己麵前粉飾太平。
蘇若寒雖然被廢了,殘餘舊部卻對他多頭施壓,又爆出了江家勾結虞國,通敵叛國的事情。
前朝早已吵的不可開交,可她麵前卻依舊安寧如斯。
直到那日,蘇承宇找到了替身,便暗中將江則誠送去了睿王那裏……
她自焚後,蘇承宇便一病不起,若不是強撐著為江家洗雪、肅清前朝,他怕是當時就隨著她去了。
之後的一年,蘇承宇一直在削弱蘇若寒,卻如同蔓草般,春風吹又生,這才出此下策。
逼著蘇若寒反,正好扶了睿王上位,自己也好安心離開。
原本隻道他設了一個局,可自己卻怎樣也沒想到,這個局,他連自己都算計進去了……
怪不得那日,他明知自己不是江蔓,還要衝過來,根本不是護她,分明是尋死!
江蔓隻覺得自己的心一片片緊緊揪了起來,緩緩閉了閉眼的瞬間,一行清淚落下。
原來痛到極致了,是真的說不出話來,江蔓的神色都仿佛變得透明了起來。
抬眸看向窗外的時候,正好有雪落下,紛紛揚揚。
江蔓卻仿佛看到了曾經雪中的那個少年,眉目清冷,伸手扶她的瞬間,卻滿是溫柔。
“下雪了啊……”低喃了一句,江蔓不自覺地朝虛空中伸出了手去。
鬆手的瞬間,那一對玉佩陡然跌落,玉碎珠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