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空萬裏，微風燥熱。
幹淨的街道，路邊偶有高樓大廈，但大多四五層。交通並不擁擠，偶爾行駛過幾輛吉普車、汽車以及客車。最多的是來來往往的自行車。
“杏兒，這次咱們坐車回去。太陽大了些，你先到巷子邊歇息，我在這裏等著。車來了我叫你。”路邊，一個瘦瘦的臉上有些蠟黃的老太太和藹地對身邊的姑娘道。
這姑娘一直文文靜靜地站著，聽到聲音便細細地應了聲，乖乖地往巷子那邊走。
巷子裏。
“遠哥，別氣，來抽根煙……”一跟班湊上前：“這是我昨從我爸那裏偷出來的好煙，大前門的。”
“我才不是氣。”程遠征諷刺地嗬了一聲，頗有質地的嗓音因為煙的絲絲纏繞，添了幾分明朗的性感。“我是巴不得他們早點兒去死，竟然私自給老子報名。誰要去當兵，要當兵自己當去！”
姑娘怔在原地，一種陌生的視覺聽覺嗅覺席卷了她身上所有的神經。
最大的衝擊還是視覺。
她的視線中是幾個類似於混混的不良少年，煙霧繚繞中她看到了一張英俊異常卻又漫不經心的臉。這張臉不像她弟那麼陽光，相反還充滿了戾氣和張揚。
這些人正朝她走來。
姑娘收起愣怔的表情，連忙後退到一邊。這幾人便晃悠悠地從她身邊走過。
“遠哥，那女同誌看你看呆了。”
“哈哈哈哈哈，以前在學校時，那些女同誌也都是這麼看咱們遠哥的。”
“……”
程遠征譏諷地扯了扯嘴角，想到那一抹顏色清淡的豆芽菜，“都是頭發長見識短的東西，沒點意思。”
煙頭落在地上，他用鞋尖踩了踩，幽黑明亮的眼睛散漫地盯著鞋尖瞧。
兄弟們知道他心裏不爽快，你一言我一語地安慰著。
徐一帆心疼地想著，他們遠哥可真是命苦，和遠哥相比，他簡直是幸福得不要不要的。
他和遠哥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好哥們。遠哥6歲的時候媽死了，7歲的時候爸娶了一個年輕女人給他當後媽，同年遠哥和他大哥就被送到了他們的奶奶家，五年後才被接回來。據程大哥現在和遠哥是經常吵架，程叔叔對遠哥也很漠視，他家裏還有個橫行霸道的後媽，可想而知他的日子有多難過。這不，現在厭煩他了，嫌棄他在家吃白飯了，竟是要把他打發去當兵了。
忽然，一道孩童驚恐的叫聲迸裂開來。眾人循聲看去，有個男孩正站在馬路中間不知所措。
程遠征眼睛一眯，拋下朋友們，幾乎是下意識地就往前衝刺，伸手將馬路中間的男孩撈到臂彎裏。風馳電掣，轉身堪堪避開了貨車！他喘了口氣，低頭看著男孩，正好和慢了一拍、也要來解救男孩的姑娘碰了個正著。
雷勾動地火，幹柴遇到烈火——
“碰”的一聲，姑娘的額頭撞到了人的下巴。姑娘頭暈目眩慢慢倒下，程遠征則是鬆開了男孩，身體向後栽去，後腦勺磕到了地麵上。
“杏兒！”
“遠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