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詭道算術之算沙(2 / 3)

王八把頭抱住,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過了好久。再抬起頭來,一臉的平靜。

王八站起來,對我說道:“是的,你說的沒錯。我剛才把昨晚到現在的事情都想了一遍,從看到師父的照片開始,我一直都是昏沉沉的,做事一點方寸都沒有,就是想找人發火。”

“你不是想找人發火,你是想把金仲給弄廢掉,”我抹一下我的鼻子,手上全是血,“你還想把我也打得去醫院。。。。。。。你就是這麼想的,是不是?”

王八愣了好大一會,才說道:“是的。”

“有個東西,一直在暗中。。。。。。。”我說道:“我感覺到了,方濁也知道。但是你不知道。”

“你是說,”王八問道:“我被人催眠了。”

“你不需要被人催眠很深。隻需要挑撥你心中的憤怒就可以了。”我繼續分析,“你現在心平氣和的想想,我們一起回想,我們從穀城回來。。。。。。”

“恩,我們從古城回來。”王八說道。

“我們給趙先生守靈。”

“恩,我們守靈。”

“你師伯和金仲來給你師父吊唁。”

“恩,他們見我師父最後一麵。”王八點著頭。

“你會怎麼做?”我慢慢問道。

“我雖然會很恨大師兄整過我師父,但是師伯來看師父,也是惦記這同門之情,我會很禮貌的接待他,至於大師兄的事情,來日方長。”王八說得很冷靜,這才是他一貫作風。

“可是你昨晚,就隻是想著要把金仲給廢了。你老是想著師伯的兩個徒弟,老是跟你師父作對,所以你要廢了他們,對不對?”我問道。

“一點都沒錯。”王八說道,“我當時就是這麼想的。。。。。。。你他媽的別再探知我的記憶,行不行?”

我不說話了,把王八看著。剩下的事情,該王八自己去想了。

王八接著我話頭,“我昨晚把金仲給整差點廢掉。若不是你阻止,金仲就完了。。。。。。。然後今天,我又想把你揍得進醫院。。。。。。。。”

我點點頭。

王八抬起頭,對我問道:“他現在還在不在?”

“走了,”我說道:“我其實一直都沒看到他。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

“他怕我!”王八補充了一句:“他怕我對付他,所以盡可能的讓我把身邊的幫手都廢掉。這樣,他就有更多的把握對付我。”

“他為什麼怕你?”我補充一句。

王八瞪著眼睛,咬住下嘴唇。我看見他的眼睛又開始變得清澈,“師父不是被混混打死的!“

門鎖在響。我對著王八苦笑。我倒是想看看王八怎麼麵對已經屬於他人的董玲。

董玲和方濁進了門。看見我們在,冷冷問了句:“趙先生的骨灰送回去了?”

王八說道:“是的。”

董玲說道:“什麼時候,我去西坪拜拜他。”

方濁的精神好了很多,拉著王八和我,要我們帶她去玩。

“她就是扁桃體發炎,輸幾天液就沒事。”董玲說道:“我去做飯。”

“還做什麼飯。”王八頓了頓,對董玲說道,“你男朋友呢?”

董玲本來就慘白的臉,更加白了。

我把方濁一拉,“走,我們看看你王師兄的寶貝去。”

我帶著方濁到王八的臥室,去翻他以前珍藏的那些水貨法器,這些東西,如今在我和王八看來,都一文不值了。想當初,王八可是把他們當寶貝。

方濁看見這些東西了,一點都不感冒,估計她從小就見多了去了。方濁要去客廳,“我看看王師兄跟姐姐說什麼話?”

我把方濁拉住,“你個小孩子,聽大人講話幹嘛。”

方濁說道:“不好玩,老是呆在屋裏。”

我靈機一動,把趙一二留給我的沙漏給拿出來,“給你變個戲法。”

我把沙漏拿在手上,用力甩了甩,裏麵的水和沙均勻的混合。我把沙漏平放在手心,“你看好。。。。。。。”

沙漏兩邊的瓶子裏沙和水,快速的分離,幾秒鍾,一半就全是沙礫,一半全是水。互不幹涉。

“這算什麼戲法啊。”方濁不情願的說道,沙漏裏的水和沙礫立馬交換方位,快得我都沒看清。

我不禁好笑,在方濁麵前耍這個把戲,不是關公門前耍大刀麼。我昨晚想了好久,才想出控製沙漏裏麵沙礫的辦法,想通也不難,就是算到多少,沙礫就能走多少。可是在方濁麵前,實在是雕蟲小技。

我對方濁問道:“你怎麼做到的。”

“我天生就會啊。”方濁說道:“有什麼奇怪的,你不是也會嗎?”

“你再試一次。”

沙漏的沙礫和水就飛快的交換方位。

這次我看明白了。方濁能在極度短暫的時間內,把沙礫一顆一顆地搬動,是的,一顆一顆的搬。隻是時間太快。她能在一瞬間搬動五萬九千零四十九顆沙礫,這就是沙漏裏所有沙礫的總數。

我問道:“你知道你剛才搬了多少顆沙子嗎?”

方濁搖搖頭,“我隻知道搬,不知道多少顆。”

我想了想,看來真的隻有我來學這個算術。趙一二數不出來沙礫,王八當然也一樣。方濁也不能。但是我能數出來。

我剛拿到沙漏的時候,就知道瓶子裏的沙礫數量,並且還有三十四錢三厘的水。

我把沙漏拿在手上翻轉。不停的想著裏麵沙礫的流動,想了一會,我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我幹嘛不去算水的流動呢。

方濁竟然沒鬧了。我也沒在意。

忽然聽到方濁說道:“徐哥,你的手。。。。。。。”

“怎麼?”我問道。

“你的手看不見了。”方濁說道。

我看著我把玩沙漏的手,模模糊糊。我知道發生什麼事情了。我閉上左眼,果然我的手臂都無影無蹤。我再睜開左眼,閉上右眼,手臂看得清清楚楚。

方濁吃驚的把我看著,驚訝的說道:“我師父都不會。。。。。。”

我把沙漏放進懷裏。

王八在外麵喊道:“瘋子,我和董玲出去了。廚房裏有菜,你自己做點飯吃。”

方濁連忙喊道:“我跟你們出去。”

“你去幹嘛。”我拉住方濁,“老實呆著。”

到了晚上王八和董玲都沒回來,我琢磨著,王八肯定是堅持董玲在醫院休養幾天,王八也留在醫院了。

我心裏也鬱悶,王八也是個賤貨,好好的當人家男朋友不樂意,當個墊包(宜昌方言:背黑鍋)的包哥倒是蠻勤快。

我想著王八的董玲最少兩天是不會回來。讓我一個大男人照顧一個小丫頭,實在是為難。不禁叫苦。還好,方濁沒我想的那麼不懂事,天天自己知道去樓下不遠的診所輸液,還知道找我要錢,帶盒飯回來吃。

我每日裏,什麼都不做,除了睡,就是看著沙漏,不停的數沙礫的顆數,計算水和沙礫交換了幾錢幾厘。連白天黑夜都分不出來。好像隨時都白天,又好像隨時都是黑夜。

王八和董玲在第四天中午回來了。

董玲樣子還好。精神狀況還不錯。還做了頓飯,四個人吃了。

吃完飯,王八對我說,“瘋子,我們去個地方。”

我丟了碗筷,跟著王八出了門。

走到街上。我問王八,“去那裏。”

“看守所。”王八說道:“我要去見見那兩個混混。”

“你都打聽好了?”

“恩。”王八哼了一聲。

看守所在郊外,我和王八到了看守所門口。王八從身上掏了張卡片,遞給門房。

一時沒有回應,兩人等著,王八對我說道:“瘋子,師父的死,我覺得和董玲有點牽連。”

“你為什麼這麼想。”我問道,“你怎麼知道的。”

“你還記不記得,劉院長和陳阿姨說師父出事的那天的事情。”

我想了半天,“就是說趙先生喝醉了,晚上出去,在酒吧裏打架,等他們去的時候,已經遲了。”

“還有個事情。你沒想起來。”

“什麼事情?”

“他們說我師父出事的那天,就董玲去他們家吃午飯的。”王八說道。

我一下子就想起來了,當時劉院長夫婦還相互看了一眼。我還還在納悶。我想了想,連忙說道:“董玲就是那天去找劉院長幫忙的。”

“是的。”王八說道:“董玲就是專門去找劉院長,幫他安排做手術。她找劉院長最合適。”

我一想也是,我若是董玲,也會去找劉院長。剛好不是身邊特別熟悉的人,但是又有不錯的交情,而且劉院長又是醫院的院長,隨便打個招呼就行。

“董玲明明要結婚,為什麼要這麼做?”我問王八,這個問題我想不通。

“董玲說了,他和他的未婚夫,就是那個李行桓,本來是準備年前就結婚的。可是李行桓的舅舅在成都接了個大工程,必須要李行桓去打理。所以婚事推遲了。李行桓十天前去了成都。”

我心裏一凜,把王八看著。王八的臉色很沉重。

“你的意思是,董玲去找劉院長幫忙。。。。。。”我說道:“趙先生出事,和這個有關?而且董玲懷的小孩。。。。。。”

王八說道:“董玲隻說這麼多,其他的我問不出來。。。。。。。等會出來了,我去那個酒吧轉轉,你回去問董玲。”

“你問不出來,我更問不出來。。。。。。。”我猛地理解了王八的用意,“我不能這麼做!我做不到的。”

王八說道:“那你就看著我師父死的不明不白。。。。。。。”

我說不出話來,我沒想到王八竟然會讓我去做這種事情。我不停的搖頭。

正在猶豫,一個中年的獄警開了鐵門。連忙拉著王八的手握手,“王所長,你好,你好。”然後把那張工作證恭敬的還給王八。

王八禮貌的說道:“我要見的人,你安排一下。。。。。。不為難吧。”

“不為難。”獄警說道:“這算什麼事啊。”

我和王八跟著這個幹部模樣的獄警走進羈押所。

到了一個號子,獄警用手指了指房間裏麵,對著王八說道:“我回避一下。”

“不用。”王八說道:“我就是看看。”

我和王八湊到鐵門的柵欄口,往裏麵看去,兩個十七八歲的小夥子,正頹靡的坐在裏麵的。

“我專門把他們關在這裏。”獄警說道:“剛從別的號子轉過來的。你也方便些。”

王八點頭笑了笑,當是領情。

裏麵的小夥子看到我們了,突然就站起來。對著我們喊道:“你看什麼看,你師父就是我們打死的,媽的比的這麼不經打。。。。。。”

我和王八同時呆住。

我現在感到那個無形的人影又出現了,而且這次,他的能量比前幾次要來的更加猛烈。我能感覺得很清晰,我看著那個小夥子扭曲的臉,可是眼眶中的瞳孔,幾乎近於蒼白的灰色。

那小夥子衝到窗子柵欄口,對著我狂叫道:“老子沒滿十八歲,根本不用抵命!”

我看見小夥子的身後,一個影子晃了一下,霎時消失。

我退後了一步。影子,這個影子到底是什麼人?但是絕對和趙一二的死有關係。

王八卻往前走了一步,用手抓住那小混混的耳朵,狠狠的扯到窗口上,慢慢的問道:“你,怎麼知道我是誰?”

那個混混好像忽然醒悟,慌亂的喊道:“我那裏知道你是誰,我根本就不認識你!那個老家夥就打死的,我告訴你,就是我。。。。。。。”

王八對我招了招手,“我們走吧。”

我感到王八身上的殺氣。對著王八說道:“能不能不這麼做,他們已經被關起來了。”

王八不理會我,自行先走了。

我回頭看向號子裏麵。

那兩個小混混已經都坐在地上,渾身發抖。

趙一二的身形,靜靜的站在號子裏,滿臉血汙。

兩個小混混突然捂著肚子,滿頭大汗,我看見王八禦的鬼魂,正在慢條斯理的抽他們的腸子。慢慢捋,一截一截的掐。他們已經在地上打滾了,可是看到趙一二的幻影,又嚇得尖叫起來。叫聲在羈押所裏久久不散。

我跑到門口,才追上王八。王八正在和看守所的那個獄警握手告別。

我對著王八喊道:“他們已經被抓起來了,你這麼做有必要嗎。”

王八看了看我,不說話。我知道他心裏恨。就算是知道弄死趙一二的另有其人,他還是忍不住要懲治那兩個混混。

還有,王八在傳遞一個信息:他要報複!

王八和我在東山大道上分了手,他看著我,眼神熱切。

我擺了擺手,“好的!我去!”

我慢慢的向寓所走去,走得很慢,讓我去探知董玲的心思,這個對我來說太困難,我還從沒有這麼有計劃的去做這個事情。更何況董玲現在的處境。我實在是無法說服自己。

我走到門口,正要敲門,門突然打開,是方濁要出去,到樓下去輸液。

我叮囑方濁,走路注意車。然後進了公寓。

董玲正在織毛衣,估計是給李行桓織的。董玲看見我了,對我問道:“王哥呢?”

我慢慢坐到她對麵,點了一支煙。

我這個人其實不是很會說話,到了這種境地,我也隻能開門見山,“王八說,他想知道趙先生,那天的中午,到底發生了什麼。。。。。。。。。”

“他為什麼不自己來問?”董玲扔了手上的毛衣,一隻手抱住自己另一隻胳膊,另一手飛快的在眼睛上擦了一下。然後捂著嘴巴。

我不說話,等著董玲。我看見的董玲的胸口起伏的厲害,知道她激動的很。我不能去探知她的記憶,我還是聽她說吧。

董玲說道:“那天中午,我去找劉院長。。。。。。我隻給策策的媽媽說了。我不知道趙先生是怎麼知道的。也不知道趙先生為什麼要去**酒吧找他。。。。。”

“他是誰?”我問道。

“就是。。。。。。。”董玲點了點頭,眼睛往腹部看了一下。

“趙先生又怎麼會被。。。。。。”他緊追不舍的問道:“他到底是什麼人?”

“你也許聽說過。”董玲說道:“姓熊。”

我知道董玲說的是誰了,沒想到趙一二會死在黑社會頭子的手上。真是太不值得。

“你怎麼會認識這種人的?”

董玲說道,“我一個人呆著,除了喝酒,能幹什麼。那天碰見了一個人,是王哥和我當初認識的,幫他打過官司。他請我一起喝酒。。。。。。”

“你就認識了熊哥?”我問道。

董玲點點頭,“是的,他帶我去見熊哥,我看他第一眼很討厭,可是不知道怎麼的就和他。。。。。。”

“是不是你喝酒下了藥?”我問道。

“沒有。”董玲搖搖頭,我進去後就沒喝酒,什麼都沒喝。

我的手無意識地伸進褲兜,捏住了那個沙漏。五萬九千零四十九顆沙礫有七千零三十一顆跟三厘水相互交換。

我看到了董玲的另一記憶:她當然沒有喝酒。因為他一進去,就被摁在沙發上。是那個熊哥。

我心裏揪了一下。

——董玲在我麵前說道:“我也不知道我到底在想什麼,我平時看見熊哥這樣的人都躲著走。可是,也許我真的喝醉了。”

我看到卻是董玲被壓住,嘴裏不停地咒罵。。。。。。。熊哥得逞了。

——“我是不是很賤,隨便就和人上床。王哥肯定看不起我了。”

我看到董玲在包房裏收拾好衣服,對著熊哥喊道:“我要去告你。你等著去坐牢吧!”那個熊哥做了個無所謂的姿勢。

——“你說的對,我不該喝酒,不然也不會頭腦發熱地跟別人上床。”

我看到董玲在發了瘋地撥電話,可是那個電話,怎麼都打不通。

——“我不知道為什麼第二次,還要去找他,我想我是瘋了。”

我看到董玲在熊哥蠕動的時候,手從身邊的坤包,拿出把水果刀。沒用,水果刀被輕易的扔到一邊,董玲瞪著眼睛罵道:“你去死。。。。。。你去死。。。。。”

——“無所謂了”董玲在我麵前苦笑一下,“反正王哥也不要我了,和誰都不一樣。”

我把頭捧起來。使勁的揪著頭發,王八,你這個混蛋!熊哥。。。。。。熊哥。。。。。。。

——董玲說道:“我是自願的,誰也不怪。“

“你是自願的,你誰也怪不了。”我看見一個身影站在衣衫不整的董玲前麵,說著這句話。這種聲音很柔和,很悅耳,聲音直入人的內心。

——董玲說道:“也許我喜歡熊哥這樣的人。”

“你喜歡熊哥,你是願意的。”那個影子!是的,就是那個影子,可我看不清楚他的樣貌。但我知道,董玲的記憶被掩蓋了。幸好被掩蓋了,我甚至慶幸的想到這節。

我對董玲問道:“你和熊哥在一起的時候,見過什麼行為古怪的人沒有?”

董玲想了想,“沒有,不就都是他的跟班嗎。”

“沒人對你做過什麼特殊的事情?”

“你說這個是什麼意思?”董玲警覺起來,用手指尖按著自己太陽穴,董玲突然哭起來:“我怎麼會和那種人在一起。。。。。。。我的頭好疼。。。。。。。我看見他就惡心。。。。。。。”

“沒事,”我站起來,對著董玲說道:“你又不是小孩,喜歡和誰在一起,都是正常的。”

董玲突然抬頭,“不對,我總覺得有些事情,不太對頭,我常做噩夢。夢見。。。。。。”

“做夢而已。”我安慰董玲:“我經常做夢被人拿著刀子砍呢。”

董玲把我看著,眼神迷茫。

“你休息吧,別老是打毛衣。”我說道:“我出去了。”

我走出門,拳頭捏的緊緊的。骨節科科作響。

我打車到了**酒吧。

王八剛好從酒吧裏出來。王八看見我了,飛快的走到我跟前,對我說道:“瘋子,我查到了,那兩個小混混的老大,姓熊。”

“熊你媽的比!”我一拳把王八打倒在地上,狠狠的用腳踢他。

“你瘋啦。”王八在地上把頭護著。

我不停地踢王八的背心,“當你娘 的神棍、當你娘 的術士、當你娘 的道士。。。。。。。。”

我踢了王八好幾分鍾,才有旁人把我給製止。王八站起來解圍:“沒事,沒事,他是我朋友。我們是開玩笑的。”

王八拉著發泄完怒氣的我,走到時代廣場的門口坐下。我掏出煙點上。

王八的臉,被我用腳踹了幾下,腮幫子腫的高高的。一隻眼睛眯著,眼皮跟金魚一樣。王八嘴裏嗤嗤的吸著氣,問道:“到底出了什麼事情?”

我叼著煙說道:“你想知道?”

時代廣場前正在搞促銷活動,搭了個台子。幾個二球少年正在表演自行車的雜耍。

。。。。。。。。。

王八的臉腫的厲害,我看不出他的臉色。王八悶著聲音的說道:“我還有兩個個問題沒想明白。”

“第一,趙先生這麼會知道這麼清楚?是不是?”我把沙漏從懷裏掏出來,“他在最後的日子,勘透了算沙。

我把沙漏拈在手上,裏麵的沙礫和水各自分到兩邊,但是沙礫這邊留了一個水泡,水這邊留了三千五百四十四顆沙礫。

王八在地上畫了八卦。

我說道:“豎起來,太極是圓球,不是圓圈。”

王八閉著眼睛冥想,嘴裏說道:“魚嘴就隻有一個了。”

“從來就隻有一個。”

“你做到了,陰陽平衡。”

我點點頭,“這就是算沙。”

“還有件事情?”王八說道,“不過我已經想明白了,策策。”

“是的。”我說道:“董玲想背著他未婚夫墮胎,趙先生想到了他當年的事情。所以,他去酒吧找熊哥的麻煩。”

王八比我想的要冷靜,說道:“我們回去吧。”

我和王八在路上走著。王八在努力保持鎮靜,但是他的身體在微微發抖。

我對王八說道:“回去了別亂說話。別讓她想起來。”

“你當我是苕麼?”王八站住,回頭對我說道。

我眼睛看著王八的眼睛,一字一頓的說道:“沒錯,你就是個苕。”

我很擔心王八回到寓所,會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他這兩天的表現,讓我我很不放心,王八在看守所,沒有收到蠱惑,仍舊下了狠手。

我怕他自己本身壓抑不住內心的激動,在董玲麵前瞎說一氣。

幸好,我的擔心是多餘的。

王八走在路上,還知道買了一些熟食回去。到了寓所,董玲在做晚飯。見王八買了菜回來,說道:“我正在發愁菜不夠,有瘋子這種大肚漢。。。。。。。”

董玲的心情還不錯。也許心裏難受的事情說出來了,心裏順暢了吧,雖然這是個假的記憶,也足夠糾纏著她的內心。

吃飯的時候,我故意說些笑話,把氣氛弄得輕鬆點。董玲和方濁笑個不停。王八卻老是板著個臉。

吃晚飯,董玲收拾碗筷的時候,王八攔住,自己來做。

我和方濁在沙發上看電視。方濁非要看《天線寶寶》,我看得要崩潰,搶了遙控器過來,換到《中華小當家》,可是我那裏爭得過方濁,她根本就不需要遙控器,就把台給換回去。

我看不成電視,扭頭看見董玲走到臥室裏麵,拿了些東西出來,交給王八,是幾條領帶和兩件熨得整齊的襯衣。

“你一直住在這裏?”王八走進臥室,把衣物接下。

“是啊,不過下個月就到期,不續租了。”董玲笑了笑,“下個月李行桓就回來了,我搬去他家,我們打算明年五一結婚。”

我把頭轉向電視機,和方濁一樣,看著《天線寶寶》,可是耳朵仔細的聽著王八和董玲的對話。我實在是害怕,王八在董玲麵前提起什麼。還好王八說的話,讓我很放心,“你們辦喜事的時候,也許我不在。要是我真的來不了,我就讓瘋子替我來。”

“你忙你的。用不著這麼掛心。”董玲輕輕說道。

“他,對你好嗎?”王八問道。

“一直都很好,”董玲嘴抿了一下,“他認識我,比你認識我還要早。也難得他這幾年,一直沒找別人。所以,我當時想了,就是他了吧。”

“他知道嗎?”王八這個狗日的果然說話不知道哈數(宜昌方言:分寸)了,開始瞎問。

董玲朝我的方向看過來,我故意把《天線寶寶》看的津津有味,一動不動。

“這是我自己喝醉了,自找的。我會跟他說清楚。”董玲說道。

“別跟他說。”王八勸道。

我現在真的害怕王八衝動起來,告訴董玲,她不是和別人發生了壹夜情,而是被人強暴。董玲那裏能接受這個事實。我現在反而感激那個催眠董玲的神秘人來。

“這間屋子,反正是要退了。你不知道什麼時候又要走,這些東西,今天就收拾好了,你愛怎麼處置,就怎麼處置吧。”

王八不沒有做聲。我忍不住回頭看去,果然董玲在房間裏把一些物事一件一件的拿出來。

“這是你當初要買的司南,你在古玩街找了好久都沒找到,”董玲把那個水貨玩意放到床上,“還是我運氣好,替你找到了。”

——我看見董玲在古玩街一家一家的問,每天都去問,問了一個多月,才在電信大門一個地攤上買了這個水貨司南。

王八用手把司南拿在手裏,用拇指輕輕的在司南的盤子上滑動。

董玲又拿了串木珠子出來,“這是我當年睡覺壓床,你去沙市和你父母過年,替我在章華寺買回來的。我問你開光沒有,你都不會哄我開心一下。”

“開光那裏這麼容易,說開就開。”王八說道:“我再去找個能人,幫你把它開光了吧。”

“算了。”董玲無謂的說道:“其實我也不在乎的。不過你當時給我帶回來,我倒是開心了很長一陣子。”

“我也沒送你過什麼東西,”王八低聲說道,“你還把它留著啊。”

“不是啊,你還給我買過一件衣服。”董玲說道。

“真的嗎,我可不記得了。”王八摸了摸腦袋。

“那天我們從法院出來,走在路上,下了雨,我身上淋濕了,你幫我在街邊的一個服裝店買了一件襯衣。”

“我真的想不起來了。”王八想了想,還是想不起來。

“你呀,買了件男式的襯衣。。。。。。”董玲笑起來:“那是間男裝店。”

“哈哈,”王八拍了拍腦袋,幹笑道:“我想起來了。”

你想起來個屁!我坐在沙發上心裏罵著王八,你這個蠢貨,董玲在你麵前把這些東西一件件的擺給你看,每樣東西都是一段記憶。

這說明董玲,還是惦記著王八。

可是王八這個蠢貨,竟然一點都不知道涵義。就這麼傻裏傻氣的看著董玲把東西一件件的放到床上。

沒機會了,你這個苕,當一輩子光棍去吧。我恨不得把王八踢上幾腳。。。。。。。

董玲把所有以前的東西都擺了出來,有的董玲自己留下了,大部分還給了王八,還有一些,扔進垃圾桶。

晚上我和王八擠著睡沙發。我躺在沙發上看電視,不知道什麼時候才睡著,睡到半夜被電視機的嘈雜聲吵醒,看見電視都是雪花。另一張沙發的上是空的。王八沒睡覺,正站在涼台上。我走上涼台。看見王八的胳膊搭在涼台的欄杆上,眼睛看著遠處的氣象台的氣象塔。

“明天是晴天呢。”我對王八說道。氣象塔的那個圓球是白色的。

“我一直以為,自己學了道法,能保護身邊的人。”王八說道:“可是現在看來,我學了也沒有用。”

我說不出什麼話來安慰王八。

“瘋子,你說我們辛辛苦苦的去玉真宮,為了什麼?”王八說道:“師父還是死了。”

我拍了拍王八的背心,歎了口氣。

“我救不了浮萍,也救不了那個小女孩,所以我想學道,”王八眼睛在拚命的眨,努力不讓眼淚流出來,“可是現在我有本事了,也保護不了董玲。”

我說不出什麼話來勸解王八。就隻能拿了煙來,和王八兩個人狠命的抽著。

“瘋子,”王八換了話題:“你說師父在死前,堪透了算沙?”

“是的。”我把那本沒有封麵的《黑暗傳》拿出來,“這幾天來,我每天都在看,裏麵是趙先生的日記,不是每天都寫,時間不定的。一直寫到他死前一個星期。他最後寫的日記,就是寫的算沙,他的日記提示我,沙漏其實就是個太一。”

“師父想了十幾年,到最後臨死前才想到的東西,你幾天就弄懂了。”王八說道:“也許詭道本就不該是我和師父這種人進來的。”

“我好像天生就能數出沙礫,你還記得嗎,當年在學校,我一眼就能數出操場上有多少人。我們打賭贏了好多飯票的。是你告訴我,可以用這個辦法算沙,當時我還不知道這個東西有這麼大的用處。”

王八好像沒聽見我的話,嘴裏念叨著:“凡人入詭道。。。。。。凡人入詭道。。。。。。。。也許金仲是對的。師父也改變不了。”

我想起詭道兩房,金旋子和趙一二,甚至楚大,都沒有什麼好結局。又豈是專門針對凡人的。

兩個人都沒什麼話了。

安靜了很久。

王八突然對我說道:“明天我就要去找那個麻哥。”

“他不是姓熊嗎?”我問道。

“不是,”王八掏出手中的電話,“我剛才把他的底細都問清楚了,他塊頭大,外號是狗熊,其實他姓麻。他最大的生意就是在舞廳和酒吧賣麻果,所以他不讓人叫他麻哥。”

“你準備好了嗎?”我問道。

王八點點頭,“我找了幾個幫手,明晚就去找他。這幾天,每天晚上都在天行樓的客房。”

“你打算怎麼對付他?”

“你說我會怎麼對付他。。。。。。。”王八把臉對著我,我看見他的眼眶又變得血紅。

我看著王八略微扭曲的麵孔。心裏不免緊張。不知道王八到底打算怎麼去找那個麻哥的麻煩。我也懶得問,王八做事情越來越想趙一二當初,心裏都算計好了。卻不會吐露半分口風。

王八對我說道:“算沙的用術你都會了,五種算術,你都學齊了。。。。。。。我都隻會三門。”

“你學那麼多幹嘛。”我說道:“詭道本就不是我們進的門派,把董玲和趙先生的事情解決了,你也別回北京了。大家還是跟以前一樣,老老實實的過本分的日子。你別辜負董玲了,現在還來得及。你非要等著她嫁人了,才去後悔嗎。”

王八想了一會,說道:“給他們報仇了再說吧。”

“報仇?”我問道:“你不打算找到他們後報警?”

王八的腦袋 神經質的偏了偏,“找到他們再說。”

我和王八睡得很晚,睡到第二天中午,董玲把飯菜做好了,叫方濁叫醒我們吃飯。吃過飯,董玲帶方濁出去輸液。王八在閉目養神。我看電視看得無聊,就躺在沙發上繼續睡覺。

晚上董玲又帶著方濁去看電影。

王八說道:“晚上注意點。路上小心。”

我安慰王八,“有方濁在,你擔心個什麼。”

時間到了晚上十點。王八身上的電話響了。王八快速把電話拿起。對著電話說起來:

“身手要好。。。。。。。人不要多。。。。。。。七八個就夠了。。。。。。。別帶槍。。。。。。。我知道你也不容易。。。。。。。記住,便服,穿便服。。。。。。。我知道你不在乎。。。。。。。但是我在乎。。。。。。你已經很幫忙了。。。。。。。以後多得是機會合作。。。。。。。。我欠你一個人情。。。。。。。。話別這麼說。。。。。。。以後還要常打交道的。。。。。。老是說這個就生分了。。。。。。。恩。。。。。。我一個小時後,在博物館門口等你們。”

“是誰?”我知道王八不會告訴我,但我還是忍不住要問。

“你問這些幹嘛。”果然王八說道:“其實我也沒見過這個人。”

十一點差一刻,我和王八出門,王八嘴裏念叨著:“兩個丫頭,還不死回來,都幾點了。”

“你現在知道擔心了?”我冷冷說道:“你早幹嘛去了。”

王八被我說得無言以對。

我換了口氣說道:“方濁連少都符都搬得動,你還怕她們出事啊。”

王八想了想,說道:“也是。我們走吧。”

我和王八到博物館門口的時候,有兩輛車停在路邊。一輛是本田的轎車,一輛是金杯的麵包車。本田是軍牌。

我們走到車跟前,本田的車門打開了,一個軍服整齊的武警軍官,走出來。向王八伸出手,“王所長,我都安排好了,我領導。。。。。。”

王八把他的手握住,示意他不用再說。

“人都在那輛車上,都是平時尖子。身手你放心。”

“謝謝,謝謝。”王八說道。

“保密方麵,你也放心,有什麼麻煩也不會說認識你。”那軍官輕蔑地說道:“再說也出不了什麼麻煩。領導在公安局那邊也打了招呼了。”

王八臉色沉了一下。

那軍官連忙改口,“絕對沒提到你。出了任何事情,都是由我們來扛。你沒出現過。”

那軍官對著金杯麵包車說道:“你們聽見沒有?”

麵包車的司機就說:“指導員,你在說什麼啊,今晚我們去喝酒,可別給政委打小報告啊。”

“恩。那好”軍官說道:“喝醉了,可別鬧事,千萬別敗壞我們的形象。”

軍官說完,對著王八敬了禮,開車走了。

我和王八上了麵包車。裏麵七個人,都是人高馬大的年輕軍人。雖然穿著便服,但坐姿都是筆挺的。

“領導,從現在開始,我們聽你指揮。”其中的一個人說道。

“現在去天行樓。”王八開始發布命令。

天行樓不是個正規的酒店,下麵三層是舞廳和KTV包房,上麵是客房。

我們一行人,進門走到吧台。大廳的經理迎上來,一個武警說道:“我們有朋友定了包房的,我們知道地方。”

大廳經理一看都是幾個高大健壯的年輕人,也不敢多問。

我們進了電梯,王八按了五樓。

到了三樓,電梯停了,有人要進來。一個武警把手一伸,“超載了。等下趟。”

電梯到了五樓。

王八說道:“拉閘。”

一個武警,就飛快的跑到消防樓梯那邊。

王八挨著數著客房的門牌。

走到一個門口,站住不動。一行人,就把門給圍住。

甬道的燈光突然就暗了。

兩個武警同事對著門踹去。門塌了。屋內也一片黑暗,其他的五個人,飛快的衝進去。

聽見裏麵喊了兩聲,“幹什麼?你們什麼人?”

隨即慘叫幾聲,房間裏旋即安靜。

我和王八走了進去。王八拿起一個手電筒,在房間裏慢慢的照著。我看見有三個混混,已經被武警揍得趴在地上,武警都氣定神閑的站著。三個混混中,有兩個胳膊已經被扭斷,呈現怪異的扭曲姿勢,撇在身後。還有一個被武警用腳踩在地上。他的手上還在沒方向地揮舞一把匕首。王八用電筒照著那個匕首。

一個武警無聲無息的走上來,奪過匕首,狠狠的把那隻手掌,釘在地毯上。

那個混混“啊——”的聲音剛發出,踩在他頭上的武警,用腳狠狠的跺了一下。聲音立馬消失。

屋裏所有人都慢慢適應的黑暗,畢竟這是城市,即便沒有燈光,還勉強能看見的。

我看到了房間的床上坐了一個身材魁梧的大漢。他身邊的一個年輕女子,剛才已經嚇傻了,現在才回過神來,開始發出尖叫。一個武警衝上去,用枕頭把那女子的嘴巴捂住。

“噓——”王八伸了個食指在嘴唇前。

這下,連胳膊被擰斷的兩個混混都不敢呻吟了。隻是絲絲地吐著氣。

王八慢慢走到那個身材魁梧的大漢前麵,“麻哥?”

“你是誰?***派出所的?我不認識你,你們所長我認識。這地方你來錯了。”

王八招了招手,一個武警在麻哥的床頭摸索兩下,抓了一把麻果,遞給王八。

麻哥說道:“你是局裏的人?”

王八把手一張,麻果都掉在地上,“我不是來抓你的。我也不是警察。”

“你是***(宜昌的一個大混混,我就避諱不說名字了)的人,他想錯了,我沒叫人砍他。我說話算數,絕不是我。”麻哥非常鎮定的說道:“聽說是重慶的兩個人,過界的,做了事,拿錢就跑了。我發誓不是我找的人。”

王八還是死死盯著麻哥看著。

麻哥說話的口氣越來越軟,“我得罪過你嗎,你是哪裏混的兄弟?”

王八說道:“你的那個狠人,沒提醒過你,這幾天要躲起來嗎?”

“她整天神神叨叨的,老子懶得信她的。”麻哥說道:“你到底什麼來路?”

王八把手中的電筒直直地照在麻哥的臉上,“你還記得你的兩個手下,在**酒吧打死的那個人嗎?”

我看見麻哥的一臉的橫肉在慢慢抽動,他的牙齒在科科的作響,“真的。。。。。。有你這號人?”

王八把麻哥的臉拍了怕,“怕了?”

“我怕什麼?”麻哥說道:“那個老家夥又不是我弄死的。”

“可我師父,那天晚上,是來找你的。”王八把臉湊近麻哥。

麻哥說道:“你師父的死,真的和我沒關係。”

“我知道,”往輕輕說道:“我師父是你養的那個狠人弄死的。。。。。。我今天來,不是跟你算這個帳。”

“那個女的。。。。。。。”麻哥臉上開始冒汗,油光光的。

“你兒總算是想起來了。”王八用手抽了麻哥一嘴巴。

麻哥喊道:“你。。。。。。。”他的身體剛動,一旁的武警就衝了上來,把麻哥的胳膊扣起來。

王八突然就狂躁起來,用拳頭不停的揍麻哥的鼻子。

我喊道:“王八。。。。。。王八。。。。。。。你在幹什麼,住手啊,你準備把他打死啊!”

王八不理會我,仍舊打著。

我衝上去,抱住王八,“我們還有正事沒做呢。”

“不管了!”王八把我一下子推開,“老子先跟他算賬,再找那個人!”

王八對著麻哥喊道:“你搞的那個女人,知不知道是誰?”

“不就是個女人嗎?”麻哥滿臉的鮮血,張嘴喊著,門牙也掉了,“我給你找幾個賠你。。。。。。。。”

王八退了開來,指著麻哥輕聲說道:“她是我妹妹。。。。。。。”

麻哥不說話了,身體在發抖。

他終於知道厲害了。

屋子裏又開始沉默。

那個手掌被釘在地上的混混醒轉過來,開始大聲的呻吟。王八用腳狠狠地踢了他腦袋一腳,“給老子住嘴。”

屋外來了個保安,對著我們喊道:“你們在幹什麼?”

一個武警把保安拉進來,“給我老實呆著。”

保安看到屋內的情形,也嚇得說道:“跟我沒關係。”

王八冷靜了些,對武警說道:“把他摁好。”

武警把床上的女人推到牆角,指著她,示意不準出聲。

武警用麻哥的皮帶把麻哥的手捆起來。

麻哥喊道:“你想怎麼樣,我不會告訴你弄死你師父的人在那裏的!”

王八輕蔑地說道:“我問過你,他在那裏嗎?”

我看見麻哥的身體抖了一下,我也一樣。

王八說得很冷酷。他到底要幹什麼。

幾個武警很會擒拿格鬥的招數,很快把麻哥的四肢的關節扭脫臼。

麻哥被製服了,躺在床上不能動彈。

王八彎下腰,走到那個手被釘住的個混混身邊,把匕首抽起來。

麻哥喊道:“你敢,你還有沒有王法了!”

王八扭頭對我笑了笑:“他在跟我講法律呢。”

我看著王八的模樣,心裏涼颼颼的。王八不再是那個兢兢業業的律師了,恪盡職守的律師了,他已經不再相信法律。

我不知道該怎麼做。我隻能看著 王八。

王八把玩著手上的匕首,輕輕抹去血跡,低著頭說道:“你知不知道商朝的時候,我們的老祖先是怎麼占卜的啊。。。。。。。燒烏龜殼子,燒出來的痕跡,就是想要得到的答案。”

麻哥的身體在抖個不停。

而我的恐赫,一點都不下於麻哥。

“你放心,我不燒你。我再告訴你,那時候,西域的方法和中原不太一樣,他們是用你另外一個方法。。。。。。”王八繼續冷冷的說道:“媽的,我跟你講這些幹嘛,你這種人,估計也沒讀過書。”

我看著王八,心裏冷到冰點。

王八說的是。。。。。。。

“那種方法,失傳很久了,可是我們門派一直保留下來,但是我師父教過我。他說,懂得就行,不要我用。我師父,就是那個被你手下打死的那個老家夥,你在我麵前說他是老家夥。現在那個老家夥的徒弟來找你了。”

“你師父不是我弄死的!”麻哥在求王八了。

“我知道啊,你那裏有這個本事。”王八用匕首在麻哥的肚皮上開始比劃,“我要用我師父教我的方法,找出害死我師父的那個人。”

王八開始在麻哥的肚皮上,輕輕的劃起來。

“啊——”麻哥和我同時叫起來。

王八在麻哥的肚皮上,用匕首輕輕的劃破皮膚,化出一個太一。這個太一就在麻哥的腹部右上部,血珠從割破的皮膚滲出來,在麻哥肥胖的肚腩上,看著詭異又恐怖。

我喊道:“王八,你要是這麼做了,跟韓天師、羅掰掰、楚大有什麼區別?”

王八對著我淒然的笑了笑,“我他媽的不在乎了。”

我知道王八要幹什麼了。

割肝。

古時候西域的一種占卜方法,一直沒在中土出現。可是詭道卻把這個詭異的法術給容納進來。現在王八,要用它對付麻哥了。

知道什麼是割肝嗎。就是把活人的肝髒拿出來,用刀切開,看鮮活的肝髒,被切開後呈現的形狀,以此看到占卜的結果。而且要在人死之前做到,人若是死了,就不準了。

這是人類最古老的占卜術,兩河流域文明發源的時候,就有了。現在王八要用這個法術來對付麻哥,他是故意的。他就是故意的,他根本就沒打算從麻哥嘴裏問出那個人的下落。他要割肝。

我看著王八臉上露出詭異的笑容,覺得他和楚大越來越像,越來越像。

王八把手上的匕首給放在一邊,我知道他下一步要做什麼。我對王八喊道:“你真的瘋了嗎?”

王八抬頭看了我一眼,手指握成爪狀,扣在麻哥的腹部。麻哥驚悸的喊叫起來。

王八的手掌消失了,隻有手腕能看見,王八的掏心術是什麼時候學的?他在北京呆了一年,到底學會了多少邪門的東西?

麻哥的聲音嘎然而止,他被疼痛折磨的喊不出出來。

大凡人的內髒相對皮膚,對疼痛的刺激有所區別。皮膚對割傷燙傷很敏感,而人體對內髒受到擠壓更難以忍受。

麻哥現在的身體在痙攣抽動,在床上篩糠般的彈著。

王八的臉上掛著陰測測的笑容。嘴角咧著。他已經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了。那個神秘的影子,挑起了他內心的憤恨。現在,就算是沒有再挑撥,他也控製不住了。他已經品嚐到釋放憤怒的快感,他壓抑不住內心的癲狂。

我衝向王八,把王八抱住,兩個人糾纏著滾到一邊。旁邊的武警也愣住,他們不知道該不該幫王八,對我動手。

王八用手推著我,“你幹什麼!放開我!”

我喊道:“你醒醒,你瘋了嗎?”

王八不動了,慢慢的說道:“你他媽的幹得好事。。。。。。。”

我扭頭一看,床上已經沒有人了。麻哥已經消失。

旁邊的武警都麵麵相覷,一個武警說道:“這麼邪,一眨眼,一個大活人就沒了,憑空沒了。”

王八暴怒,用手把我的脖子扣住,“你是來幫我的,還是來打潑(宜昌方言:搗亂)的?”

我被掐的連聲咳嗽。

王八見我緩不過來氣,才鬆了鬆手,我邊咳邊說道:“我知道他們在那裏,她不動,我察覺不到她。。。。。。可是她在我麵前帶人走。。。。。。就躲不過。。。。。。”

王八沉聲說道:“現在我們就去找他們。”

我對王八說道:“不行,你不能這麼做。”

“你到底要怎樣?”王八冷冷的看著我。

“你。。。。。。”我說道:“你不能這麼做。你不能走上這條路。。。。。。”

“那你要我怎麼做!”王八狂喊道:“難道把這個姓麻的送給警察,讓警察來調查。”

我不說話,用手揉著喉嚨。

王八用手指著我慢慢說道:“你的意思是要警察去找董玲去取證調查,把董玲忘記的事情,全部都翻出來!是不是?是不是?”

我被王八說得沒有半點還嘴的餘地。

“帶我去找他們!”王八大吼起來。

“你答應我。我就帶你去。。。。。。。”我說道:“你用你的方式懲治姓麻的,我不攔你。但是你不能壞人的性命,這種事情開了頭,就止不住了。”

王八喊道:“帶我去找他們!”

“你答應我。。。。。。。”我搖頭說道。

“我答應你。”王八的口氣軟了,“你說的有道理。我聽你的。”

“那我們走吧。”我對王八說道。

“警察來了。”一個武警提醒王八,“警車在樓下。”

那個武警站在窗戶旁邊,指著樓下。

“沒事,”另一個武警說道:“你們走吧,趁混亂,扮作客人走。我們留在這裏,應付警察。”

看著武警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我知道他們很有把握,把這個殘局收拾好。

我和王八飛快的從樓梯往下跑去。跑到二樓的時候,看見警察也在往上跑。我和王八站在一邊不動。警察看了看我們,聽見樓上有人在呼喝打鬥,便不再理會我們,繼續向上跑去。

我和王八走到街上。

的士很不好攔,我拉著為王八上了一輛二路公交車。

“在什麼地方。”王八又對我問道。

“在****賣場的樓上,她是個女的,她跑不了。”

“是她弄死我師父的?”王八低聲說道。

“至少和她脫不了幹係。”我答道:“從我們去劉院長家,她就在暗中注意我,挑撥你的憤怒。雖然我看不到,但我對她的很熟悉了。現在她現了身,她躲不了了。”

我把手上的沙漏比劃給王八看。

二路車開的很慢,估計還要二十分鍾,才到解放路。

我是故意讓王八和我坐公交車的,我希望王八能在這個時間,心情平和下來。

“趙先生是絕對不同意讓你這麼做的。”我主動說道:“他收你的時候,說過,你要放下個人的恩怨。”

“是嗎?可是他自己放下了嗎?”王八答道:“那他去找麻哥幹嘛?”

“我不認為,他會同意你這麼對付麻哥。他絕不會同意的。”我有點強詞奪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