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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沉淵沒告訴能引出蠱的那個人是華棉棉,隻告訴她會進行一場手術。
他們提前一天住在醫院裏,那天晚上阮棉失眠,覺得這一天來的太突然。
“睡不著?”陸沉淵把她抱起來,讓她趴在自己胸口。
“真的會沒事兒嗎?”阮棉看著他,總覺得難以安心。
她長得不算嬌小,可趴在陸沉淵身上,不過一丟丟大。
阮棉恍惚的想著,她十八歲那年穿著單薄的睡裙,走到陸家大宅的浴室。陸沉淵高高在上,像是古代的帝王。
那會兒她看起來堅強,其實膽子小的不得了。她出生長大的那個地方,還沒北城半個區大。她從沒見過陸沉淵這樣的男人,也從來不知道這世界上有這樣的男人。
坐在那裏一言不發,渾身透著威勢。矜持又高貴,誰也不能沾染到他一片衣袖。可是現在,她能抱著他說話撒嬌,覺得命運的齒輪轉動的很神奇。
陸沉淵親吻著她的額頭,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華棉棉給他的答案是半生半死,而這個結局他已經料到。部落裏用過“得我”的戰士,退休後大多沒什麼好下場。這世界上本來就沒有平白無故的力量,激素打多了還會有副作用。
如果當年部落沒有走出森林,他們也存活不了多久就會滅亡。
他輕輕的撫摸著阮棉的脖子,像在給一隻貓順毛。
陸沉淵從來沒想過自己的人生會有這樣一天,人生的腳步放的這麼慢,抱著一個女人在討論明天生或者死的問題。
他回想起多年前,阮棉穿著一件單薄的睡裙站在他的麵前。其實睡裙很透,能看到她裏麵的小背心。發育不完全的胸脯,散落的頭發,還有幹淨的臉。
陸沉淵也算見過很多女人,十八歲在他看來能是個女人了。可阮棉不一樣,她還是個女孩兒。他把她變成女人,帶著她成長。讓她白紙一樣的人生寫滿了他的字跡,一轉眼,七八年過去了。
他有時候會覺得慶幸,經曆了這麼多,阮棉還是那個阮棉,還深切的愛著他,沒有放棄他。
阮棉就那麼趴在陸沉淵的胸口睡著了,姿態是孩童般的依賴。
原來這個世界上最愛阮棉的是阮正國,現在是陸沉淵。
陸沉淵有時候想著,要不要讓阮棉知道自己的身世。後來想想覺得沒有必要,她這一生必不缺愛,有他足以。
……
第二天一早像模像樣的準備了手術室,醫生,護士。
阮棉一早上像個陀螺似的轉悠著,一刻不能停歇。
陸沉淵被推進手術室的時候,阮棉哀求的問他,“我真的不能進去嗎。”
“乖一點。”陸沉淵吻了吻她的手背。
阮棉緊張的神經緊繃著,“阿潛,我昨晚做了個好夢,你一定會沒事的,一定。”
陸沉淵笑出來,“嗯,會沒事的。”
陸沉淵被推進手術室沒多久,宿宿跟陸歸從日本趕了過來。
阮棉坐在室外的長椅上,一手抱著一個孩子。
其他人都遠遠的看著,沒去打擾她。因為他們知道,這是屬於陸沉淵跟阮棉之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