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棉的眼睛拿藥水清洗了幾次,依然紅著,但是不流淚了。
陸沉淵看她好一點了,開口說道:“宿宿得跟鄭一到日本去。”
“去日本玩兒嗎?”阮棉仰著頭按摩著眼睛讓藥效發揮一下,“小烏龜也去嗎?日子定了嗎?鄭一還小,怕她顧不過來,我到時候一起去。”
“去十年。”陸沉淵耐心的聽她說完,才又開口。
阮棉先是一愣,然後坐直了看他,“什麼意思?”
陸沉淵避開她質問的眼神,語氣依然平和,“宿宿已經五歲了,必須跟著鄭一專心練武。”
阮棉有些難以接受,“你也知道她才五歲,讓她背井離鄉的去日本練武。要吃多少苦?等她回來之後,又會變成什麼樣子?”
她覺得這是天方夜譚的事情,練武可以當成興趣愛好,強身健體保護自己未嚐不可。
可她太明白陸沉淵這個人了,他要宿宿做的絕對不是興趣愛好這麼簡單,分明是要宿宿變成絕世高手。
再說,跟著鄭一學,鄭一都還隻是個孩子,就算能教宿宿武功,能宿宿健康的長大嗎?
“她別無選擇。”陸沉淵早知道阮棉會反對,但這是早就定好的事情。
阮棉深吸一口氣,還是沒克製住自己的脾氣,狠狠地把毛巾摔在地上,“陸沉淵,我告訴你,這件事情我絕對不會答應。我不會讓我的女兒,接受什麼十年的訓練。她隻需要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長大,如果你覺得不行,我來養宿宿。”
她一個字都不想聽陸沉淵說下去,轉身就走。
走了幾步,又覺得憋悶的慌,轉身看過去,言辭激烈,“你永遠都是這樣,自己做了決定然後通知我。陸沉淵,孩子不是你一個人的,你沒有權利這麼做,我也不會接受你的支配。你童年生活不幸,但是沒那個資格要求宿宿重蹈覆轍!”
她走後,滿室寂靜。
陸沉淵像是早就料到這一出,倒是沒什麼反應。
他起身把阮棉扔在地上的毛巾撿起來,估計她這個點肚子也餓了,按通訊讓瑪麗給她送點吃的,又囑咐鄭國親自送阮棉回去。
阮棉氣衝衝的往外走,正好方追打電話問她結束了沒有。
她腦子發脹,把剛剛的事情說了一遍,又靠在牆邊忍受著滿心怒火,疲憊的說道:“方追,他為什麼總是這樣獨斷專行,不給別人一點喘息的空間?”
宿宿還是個孩子,為什麼把這樣沉重的膽子壓在她的肩膀上。
十年,阮棉閉著眼睛想,也知道在這十年中宿宿會經受什麼。
練武這種事情,得吃苦,得耐得住寂寞,她才五歲而已,有十年的時間專注在一件事情,這根本就是一個不人道的決定。
“他做事總有自己的理由。”方追沒想到阮棉又去陸家了,他點了支煙慢慢抽著,“你可以問問為什麼。”
阮棉蹲在那兒,悶聲說道:“我不想問。”
方追看著眼前的煙霧,一語戳穿她,“你這麼生氣,無非是覺得這麼大的事情,他不跟你商量就決定了。阮棉,你內心對他抱有一絲希望,希望他能夠做些改變,但是他現在冷酷無情的通知你,打破了你的希望。”
阮棉肯定還喜歡陸沉淵,長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