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節(1 / 3)

習慣了黑暗的眼睛總是敏[gǎn]又脆弱的,在陽光的照射下更加容易流淚和變得盲目。

——BY 佐藤煙夏

我是佐藤煙夏,佐藤家族的嫡係二小姐,冰帝學園初等部1年A組的學生。我的姐姐佐藤煙嵐,長我三歲。

對父母的印象我已經很模糊了,他們在我三歲時就死於暗殺,那個充滿著血腥和殘忍的夜晚我沒有親身參與,叔父帶著我出國旅行逃過一劫。

據說,那晚死於殺手槍下的亡魂多達數百人,整個宅邸的仆人、管家全部未能幸免於難,除了我的姐姐。

我沒能從她口中聽到任何關於那晚的事情,也不知道為什麼能夠如此大規模殺戮的凶手會放過她。根據父親生前立下的遺囑,我們的監護人變成了舅舅,我們搬了家,在親族會的主持下為父母下葬。我哭得聲嘶力竭,明白從今往後自己的人生該會是多麼孤獨寂寞,痛恨上天為什麼要早早奪走我的雙親讓我的童年如此斑駁家庭如此殘缺。雖然那時僅僅三歲的我並沒有意識到豪門大族的風起雲湧和暗湧激流,然而也知道,我除了姐姐,一無所有了,我們變成了孤兒,毫無依憑,而與那些擠在孤兒院的孩子們相比唯一的不同,僅僅在於我們隻是兩個人,住在一所更大的冰冷的宮殿中。

葬禮上,我寸步不離的跟在姐姐身後,扯著她的衣袖不肯放手,哭得嗓子都啞了,而姐姐始終麵無表情,一滴眼淚都沒有掉,平靜得仿佛不像是在參加自己父母的葬禮。我害怕靈堂裏滿目的素白,害怕分家的孩子們幸災樂禍的鄙視眼神,可是我又恨姐姐。

如果不是為了保護她,爸爸和媽媽也不會死吧?憑什麼她可以完好無損的幸存下來而我的雙親就要罹難?她怎麼可以就這麼心安理得甚至到了這個時候都不肯為父母落一滴淚?

我知道我隻是遷怒,知道就算沒有姐姐爸媽也不可能逃脫厄運,可是我控製不了自己討厭她,這種感覺隨著年齡的增長愈加的明顯,在麵對著姐姐那張精致俏麗卻冷若冰霜的臉時,我總是恨不得一巴掌打碎她的平靜。

曾經我以為,我們隻剩下彼此,至少會親近一些,可是那以後姐姐就一直是那副冷冰冰的樣子,不笑不鬧,再沒了以往的親切,我甚至可以看到她在自己身邊築了一道高高的冰牆,外人進不去,她也不出來,無論對誰都是那樣冷冷的態度,倨傲無比。

這一點,在她12歲進入英德學院初等部以後更加明顯。

我討厭她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樣,討厭她樣樣都優秀就看不起別人。我已經記不清有多久沒有見過她的笑容,沒有聽她關心我,從我上學開始,我們便很少說話,即使有,也是她毫無感情的例行查問,查問我的功課,查問我的行蹤。

我不喜歡貴族學校那些虛偽驕縱的名門子弟們,從姐姐10歲進入交際圈開始我就覺得那些人惡心。姐姐在家裏永遠都是一張臉,沒有表情沒有波瀾,卻肯對著那些叫不上名字的人露出笑容,禮貌謙和。她學校的女生好像隻會攀比名牌談論帥哥似的,令人生厭。貴族學校,果然就是這麼無聊的地方啊!

可是我沒有選擇去哪裏上學的權力。升上中學以後的姐姐顯示出超乎年齡的成熟和強大,我沒有任何能力質疑和反抗她,她給我安排什麼我都隻能盡力去完成,她對我的嚴厲,絲毫不輸於那些大家族們年長的上位者。

所以,我從冰帝一路直升進入國中,姐姐從英德畢業,進入冰帝高等部。

我並不是個關心八卦的人,對於別人的事情,我很少有興趣。將近十年的冰冷已經讓我的眼睛適應了黑暗,不會再有衝動像其他這個年齡段的女孩一樣關心注意漂亮衣服什麼的,豪門的枷鎖讓我喘不上氣,我想我這般的沉重該是來源於姐姐的漠然和豪門的冰冷無情吧?那個束縛著我的牢籠,不知何時才能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