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戴鬥笠的老叟問清路徑,到了隴西道第一的沉劍宗山門前,一座土坯燒製的鑄劍爐屹立於南側,葛牧特意駐足瞻仰。
那一朝頓悟、白日飛升的薑姓女子乃是修道界絕無僅有的傳奇,生平沒有林士弘那樣的威風八麵,更沒有“不動菩薩”那樣強悍無匹的戰績,僅隻是鐵匠家出身的尋常女子,名不見經傳,然而卻突然成仙了。
突然成仙了!
而她所留遺跡就這座鑄劍爐,這自然極為惹人遐思。
千年以來無數的修道者都曾想從這鑄劍爐上參悟出玄妙,甚至有段時間裏修道者之間鑄劍蔚然成風,但最終也沒悟出所以然,葛牧也沒看出門道。
土坯砌成的鑄劍爐,普普通通,表麵侵蝕的猶如蜂窩一般,感覺不出有任何奇特之處。
葛牧晃了晃腦袋,徑直走到沉劍宗山門前,四名唇紅齒白的晚輩弟子立於兩側把守,身後負劍,一名晚輩弟子嘴角含笑地詢問葛牧是否也是要挑戰宗門,頗有些開門揖盜的意思。
“我是來拜入貴宗的,有七長老的舉薦信。”葛牧很正經道。
“哦。”
“那請稍等。”
“這樣。”
“啊。”
四名晚輩弟子聽到葛牧不是登門挑戰的,頓時間興致大減,餘光都不由地轉到山上。
少傾就見跟葛牧同路的那兩位同路者、載著跟頭從山澗台階滾落下來,直滾到山門外。不過二人雖然模樣狼狽之極,卻沒失了胸中那股慷慨氣,起來拍了拍灰,當即就抱拳道:“我等學藝不精,待十年後境界有成必然再來討教!”
罷擦著葛牧肩膀轉了過去。
“自不量力!自討沒娶!”一名後輩弟子冷哼道。
“真當修了幾年道,就能來挑釁咱們沉劍宗了?笑話,別十年,就是在修行一百年又能如何?”
“嘿嘿,要是沒這種自討沒趣的人咱們整把守山門多枯燥?”
“……”
葛牧抱著雙臂在旁邊等著,好半晌才有人想起來他,了聲抱歉,才帶他進入沉劍宗。
底蘊千年的沉劍宗在修道界算不上頭等宗門,但風物絕非世俗可比,沿階而上,漫漫流煙如泉,從斑駁而蒼古的石階傾瀉下來,往台階千餘步後,兩側盡是合抱不過來的古樹,樹幹覆蓋著薄薄的青苔,枝葉中綠藤垂如珠簾。
古樹後的房屋參差有致,似乎還是千餘年前時候的建築風格,大多是石質房屋,大理石製廊柱都呈圓柱形,走走廊門拱猶如月牙,有的房屋麵前還擱著古琴或是漢白玉雕刻的棋盤。
好地方!
打量著四周景致,葛牧覺得拜入沉劍宗也沒有自己想象的那麼糟糕。
迎麵偶爾能碰到沉劍宗老輩弟子,大都有出塵之姿,態度也很客氣,尤其是那些體態婀娜的女弟子,穿著輕薄的白紗衣,酮體若隱若現,葛牧見了這些女弟子不由得心花怒放,這比五柳學宮的那些女士子看起來過癮多了!
“這麼好的身段不去翠香館當歌舞清伶真是可惜了。”葛牧聲嘀咕。
帶他入宗的沉劍宗弟子一邊走,一邊介紹道:“咱們沉劍宗不似其他宗門那麼多的規矩,拜入宗門隻用弟子堂裏錄入姓名,學了宗門規矩,便會交給你一本修道入門《乾元功》修行,同時給宗門做些種菜、砍柴等等的雜活。如你這樣帶藝投師又有長老推薦的,大抵是能免了做雜役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