獠牙嗎?是這樣啊……
她清淺地笑著,透著股無聲的喜悅,纖細的指尖溫柔地劃過手中的劍,秀麗的臉龐兩側垂落幾縷發絲,漆黒的眼眸映著夕陽的光輝,流光溢彩。
殺生丸啊,漸漸明白了你潛藏在內心深處的溫柔,於是,我想要了解更多……
望著開始傻笑的某人,小妖怪隻能無趣地走開,去和吃得正開心的小女孩爭搶食物。
嗯,還是肚子更重要。
注視的目光一直未曾離開,淺淺的,淡淡的,卻似乎無處不在,她抬起頭默默地與他注視。
這個妖怪,從來沒有什麼甜言蜜語,也沒有什麼海誓山盟,他總是用最真實的行動說明著一切。
這是個驕傲到不屑承諾的妖怪。
終於,她邁步上前,張開雙臂,將自己深深埋進他的懷裏,然後,朝他仰起揚著甜美的笑容,好比三月的旭日,明媚不可方物。
“殺生丸,謝謝。”
“……不用。”對於她突然的矯情,殺生丸的臉上依舊淡漠,隻是那始終沒有離開的眼眸裏分明是淡淡的寵溺。或許無人發現,但卻能微微的感覺到,連風也因此變得溫柔。
這根本就沒有什麼值得感謝的……
火紅的夕陽灑滿天地,為海邊石崖上相擁的白衣男女渡上了一層淺淺的金色,似傳說中的神仙眷侶,美麗得令人豔羨。
那一天,閉目在經殿香霧中,驀然聽見,你頌經的真言。
那一月,我搖動所有的經桶,不為超度,隻為觸摸你的指尖。
那一年,磕長頭匍匐山路,不為覲見,隻為貼著你的溫暖。
那一世,轉山轉水轉佛塔啊,不為修來生,隻為途中與你相見……
殺生丸,天涯海角,此生,吾定與君同赴!
番外:東皇之離別無期
遼闊的海域之上,一座聳立著高塔的孤島,靜靜地駐立在海天之間。
清冷的夜色裏,星月交輝,周圍靜悄悄的,隻有被月亮引動的潮汐嘩嘩地奏響著。
圓月越升越高,銀河開始隱退,星星變得稀疏,蒼茫的夜空深邃和如同底下看不見盡頭的大海,一樣的遼闊,一樣的神秘。
歲月就在這寂靜的時光裏逝去了一年又一年。
一盞孤燈高高地懸掛在空曠的宮殿裏,昏黃的燈光照亮了高處的王座,那個傾城絕世的男子慵懶地獨坐在隻屬於他的王座之上。
如雪的白發從他的肩頭垂下,長長的,如星河倒懸,鋪了一地的銀華。
似是累了,他輕輕地移了一下自己的右足,寂靜的大殿裏傳出一陣金屬撞擊的脆響。也是這細微的動作,使得那根細長的鎖鏈自那發絲間露了形跡。
這是一根銀白的,看不出材質的金屬鏈條,龍形的腳環頭尾相扣,緊緊地禁錮在他宛如白玉的右足之上。
不知是何原因,那宛若真龍的腳環今日卻一直不安本分地躁動著,隱隱傳出一陣輕微的龍吟聲,似乎就要脫離其形,飛越九霄。
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晃動著手中的酒樽,任由清冽的酒香彌漫在鼻間。即使是如此隨意,近乎是慵懶的動作也無不散發著王者的優雅和高貴。
微挑的鳳眼向下一斜,深邃的紫瞳盯向自己略感發麻的右足之上。
終於無法承受了嗎?
嗬!
他眯起眼微諷著一笑。
人人都渴求的力量,在他眼中卻是最大的累贅。
他是東離,狐族之王,來自於那個遠古洪荒的妖族之皇。
與他同一時期的族人們早已死的死,散的散,僅剩的幾個也在很久以前便飛升去了九天之外。隻獨獨他一人還固執地留守在這最初的世界裏,不願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