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 們還不是在一起了? ”一天也好,一年也好,他們總算是在一起了!

裴行儉伸手輕柔地擦拭著琉璃的眼角,眉宇間的陰霾漸漸消散,臉上 的微笑也越來越暖,半晌才道:“是,咱們還是在一起了。”

兩人相視無語,突然間,帳外傳來了一聲長長的哨音,裴行儉回過神 來,啞然失笑:“我怎麼忘了他們! ”他牽著琉璃,轉身走到帳外的空地裏, 向高處揮了揮手,山崖上立時響起了兩聲短促的哨音,一排排人影隨即消 失不見。營地裏的突厥人愣了片刻,齊聲歡呼起來。

“阿爺!”

延休不知何時已和雲伊母女一道走了過來,見裴行儉回頭,他衝上兩 步,張口似乎想說什麼,卻猛地跪了下來,伏地行了一個大禮,起身時,眼睛 已有些紅了。

裴行儉上下打量著延休,神色也有些激蕩:“四郎,這幾年你做得很好, 比我想得還要好!”

延休臉上似哭似笑,停了片刻才悶聲道:“阿爺,您的身子好些了吧?” 裴行儉點了點頭,瞧著延休眼睛越來越紅,又笑道:“對了,今日之事你 可不許告訴你那位師傅,不然還不得讓他得意好幾年?”

延休呆了一下,還沒開口,一旁的雲伊巳插嘴進來:“他不說就不說,難 不成這世上隻有你家四郎才長了嘴?”

琉璃吃了一驚,回頭看著雲伊。兩人下午巳說了半天的話,她自然知 道,念玉的父親幾年前就過世了,不過那時雲伊還沒說要去洛陽,怎麼聽這 口氣她眼下竟像是已拿定了主意?

雲伊臉上微紅,卻是滿不在乎地揚眉笑道:“你們以後都能到處走了, 我怎麼就不行?再說念玉也大了,我這做阿娘的,難道不該帶她去中原開 開眼界?”

延休悄悄抹了襪眼睛,笑著幫腔:“正是!明年等我回了洛陽,定會帶 姨母和妹妹到處好好去看--看。”

琉璃不由恍然,難怪延休這次能如此輕易地聯係上雲伊,大概這本來 就是麹崇裕交給他的任務吧?如今慕容儀決定遠走,麹崇裕在家族和朝堂 裏又是地位超然,他的確不用再壓抑自己。而在雲伊的心裏,其實也從來 都沒有放下過他……她一時也不知該說些什麼,隻能歎道:“你們開心 就好。,’

裴行儉走到她的身邊,在長袖下握住了她的手’眼裏滿是溫柔的了然。 琉璃隻覺得一股暖意從指尖流到心頭,臉上不由露出了微笑。

雲伊誇張地歎了 口氣,拉著念玉轉身就走:“走吧走吧,咱們可別礙眼 了 ! ”走出幾步,又回頭招呼延休:“你還杵在那裏做什麼?難道你家阿爺 還能再跑了不成?”

延休“啊” 了一聲,尷尬地摸了摸了頭,欠身笑道:“兒子告退。”

琉璃臉上發熱,忙往回抽手,裴行儉卻不動聲色地扣緊了手指,帶著她 往營地外走去。琉璃忙低聲道:“快放手!你這是做什麼,也不怕別人認 出你?”

裴行儉不以為意地笑了笑:“認出又怎樣?在西疆,如今好些人都知 道,有個閑人鄧九,除了年紀有些對不上,跟已故的裴將軍竟有八九分的相 似,因此,裴家故人們對他都是格外照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