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下裏兩人說起話來親如姐妹一般,沒大沒小也是常有。小侍女眼珠一轉,壞壞一笑,打趣道:“依奴婢看公主這個頭,是非點不可啦。”
“呸!壞丫頭,敢情是你看上了人家,恨不得陪嫁了過去不成?!”公主被小侍女說中心思,趕忙找個詞兒遮掩。其實這話倒也不假。但凡大家小姐出嫁,她的貼身侍女均是陪嫁過去收房做小。經公主一說,那小侍女反倒不好意思起來,撅起小嘴低頭怯聲道:“公主又取笑奴婢。奴婢是看公主剛剛老是回頭看周公子,還以為,還以為公主同意了呢。”
澤蘭公主想起宴席上周昂月風流英俊的模樣,那端正漂亮的五官,流光溢彩的眸子,目光穿過眾人落在自己臉上的時候,簡直如烈焰一般灼燒了她。李澤蘭貴為公主,一般二般的王孫公子豈會入她的眼。然而,這周昂月絕非一般二般,簡直大不相同。周昂月弱冠之年便身居高位拜相封侯受到皇帝的信任與提拔,他在皇宮兩起兩落事跡傳遍大江南北,單這一點就令那些貴公子們望塵莫及,亦令公主最為動心。況且這周昂月樣貌也好,舉止風雅,談吐不凡,細細算來,世上的男子除了皇帝實在沒有哪個能比得上他。
澤蘭公主想到這裏,不由麵生紅霞,儀態嬌羞,低頭不語。小侍女見她沉默良久,心中害怕自己言語惹公主不快,小心翼翼的喚道:“公主……公主……”澤蘭公主應了一聲,對月長歎道:“你說的不錯。我雖然對周公子頗有好感,卻不知周公子為人怎樣。”小侍女笑道:“原來公主擔心這個。看那宴會上周公子與咱家王爺談的特別的好,王爺觀人一向很準,料得這周公子人品錯不了呢。”
公主斜了眼小侍女,慍怒道:“你這頭蠢豬,他和父王談的再好與我何幹。”那侍女還以為自己分析的好,正得意間卻遭公主劈頭一句奚落,不由得憋紅了雙頰,委屈不解的望著她的主子。隻聽澤蘭公主言道:“知人知麵還要知心,這才能夠嫁得心安。他固然樣樣都好,我也不一定就會要他。”小侍女細聲道:“公主……”她突然長大了口,驚訝的看著李澤蘭背後。
澤蘭公主轉身一看,心中暗道:哎呀,真是說曹操曹操到。原來那周昂月正站在澤蘭公主身後笑望著她。剛才她們主仆隻顧說話,加上來人步履輕緩,周昂月這一出現仿佛從天而降似地,將兩個姑娘都小小的震驚了一番。
那周侯爺彬彬有禮的拱手對李澤蘭道:“在下周笑庭,參見公主殿下。”那李澤藍畢竟皇家出身,處變不驚,禮數周全,連忙還禮作福道:“周侯爺,有禮了。”周昂月笑道:“在下特意恭候公主,乃是有幾句真心的話想對公主說,可否……”他看了看李澤蘭身邊的小侍女,道:“可否與公主單獨一敘。”澤蘭公主會意,言道:“她是我貼身侍女,周侯爺但說無妨。”
周昂月沉默一陣,似乎在想怎樣措辭。這時那澤蘭公主才能去仔細打量他,近前了看,那周昂月肌膚瑩玉,麵如明月,身材頎長,延頸細腰,比遠觀更加明豔動人。他低頭不語,靜如處子,直看得公主一陣臉紅心跳,心說這樣的貌比潘安的男子若不是親眼見到,隻憑耳聞絕不會相信。周昂月少頃才道:“聽聞家父到府上為在下求婚,公主未能答應。在下隻想知道公主哪一點對在下不滿,還請公主金言點明。如有冒犯,原諒則個。”
那周昂月文縐縐的說了一氣,沒想到反把澤蘭公主逗得噗嗤一樂,隻聽公主笑道:“聽侯爺這麼一說,反倒是小女子不答應令尊為您求婚是冒犯了侯爺不成?”周昂月一時語塞,李澤蘭又道:“你是真不明白,還是假不明白?”“哎,”周昂月輕歎一聲,“我是真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