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穹之中正有成行的大雁正從蕭索的風中飛過破空悲鳴。那一聲聲嘎嘎的嚎叫,就像為誰的命運鳴冤歎息。李暄宇後退幾步,靜靜看著周昂月的臉。周昂月的臉十分平靜,與他所說的話極不相符。看了良久,才慢慢的問道:“你真的做得到嗎?”這時周昂月目光閃躲,低下頭看著皇帝的腳尖緘默不語。皇帝搖了搖頭:“你做不到罷?”周昂月道:“臣願親手給黃泉送一碗熱騰騰的毒藥。隻求陛下給他留個全屍。”
李暄宇眸光漸變,上前扶起了他,執了他的手往內殿行去,“周昂月啊,你這個狠心的人。便是朕的命,你也沒有放在眼裏。”皇帝歎道:“天下怎麼會有你這樣的人?”周昂月笑道:“陛下當初選擇我的時候,怎會沒想到我是這樣的人。”皇帝苦笑:“沒錯。隻有你這樣的人才能在這險惡的皇宮中生存下去。幸好你生在普通官宦之家,若生在皇家……嗬嗬……朕也不是你的對手。”周昂月頷首道:“便是我這樣的人也會死在皇權之下。”他想起之前所受種種折磨,不寒而栗,被皇帝握住的手開始發冷。
兩人進得內殿。皇帝將周昂月推在床上,正要覆身上去,那周昂月扭身骨碌進床榻裏麵,“傷還沒好,現在還不能做。”李暄宇笑道:“我知道,隻是想抱著你睡。”說罷脫衣上床,果然隻老實的將他圈進懷中一動不動。
周昂月側眼凝視近在咫尺的一張俊顏。蒼白無色的臉上刻著一雙劍眉,星眸微闔,氣息均勻,額頭光潔,額角下隱隱露著青筋。他心中百感交集,從相遇到分離,合該是做了一場春夢。那雙清澈如昔的眼蘊含著糾纏不清的情絲,太清楚,太曖昧,某種曾經在夜裏放聲呻[yín]的欲望灼燙著他身體的每一處。不自覺的伸出手,撫摸著這個男人俊美的輪廓。
還是有淚。眼波流轉,淚珠盈睫。周昂月伸臂攬住李暄宇,耳語道:“明日,就將毒藥賜給黃泉吧。”李暄宇張開了眼,看盡燈火闌珊處,終於艱難的點了下頭。周昂月喜上眉梢,藏在皇帝懷中的臉紅霞漸升,眼色也亮了,唇色也紅了,一如大地回春。他伸出細白的小手,從李暄宇的喉結處往衣內摸去,摸到胸腹之間停了下來,輕聲問道:“陛下恨我這樣冷漠無情吧?”李暄宇閉眼道:“有些。”周昂月又問道:“陛下以為我隻是在玩弄黃泉罷?”李暄宇張開一絲眼逢,反問道:“你這般對他,又是何必?”周昂月不做聲了,那小手一路向下,抓住了皇帝身下長物,聲音嫵媚的道:“他是該恨我。可惜他到死也不知道,恨和疼痛一樣也是種無盡的快樂。”李暄宇再難抵受那隻小手的挑撥,翻身壓住了周昂月。
☆、第五十六章千機上
上章說到李暄宇翻身壓住了周昂月。周昂月也不抗拒,伸臂環住了他,兩人溫柔親吻,愈漸情濃。李暄宇用唇描繪著周昂月的輪廓。吻到眼時恰逢周昂月睜眼,這一下唇碰到了眼珠,端的是吻進了眼裏。周昂月抬起腿,攀附在李暄宇身上。衣衫盡褪,白玉身子露了出來,李暄宇咬住周昂月鎖骨,生生吮出一塊桃花般的紅痕。
周昂月嫵媚迎合,抬手去解李暄宇衣扣。李暄宇按住那隻細白小手,凝視著麵前絕美的少年:“不是說傷還沒好,不能做麼?”周昂月道:“傷還沒好當然不能做了。但我若不在乎傷好與不好,隻求醉死一場,那便是天翻地覆也未嚐不可。”李暄宇輕攬他腰身,不無擔憂的道:“會疼的。”周昂月道:“疼些更好。”李暄宇蹙眉道:“會流血。”周昂月哂笑道:“流血更好。”李暄宇搖搖頭,“情]欲就這麼重要?你不要命起來,真是個瘋子。”周昂月低垂眼簾,淡淡的道:“陛下罰起人來,也是個瘋子。”李暄宇目光浮離,擁他的手漸漸放鬆了,猶疑的問:“你怨恨朕?也罷,是朕傷你太深。”周昂月媚眼如絲,倚靠在皇帝肩頭說道:“不是怨恨陛下,而是怨恨自己。”李暄宇問道:“為何怨恨自己?”周昂月笑答:“因為自己害了很多人。”李暄宇斜睨他一眼,神情有些惆悵:“皇宮就是你若不去害人別人就來害你,這不怪你,你也不要怨恨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