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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劍閣古天險,峭壁連青天,——看劍!”
“低頭望山穀,白雲腳下懸。—--妹妹,別看啦!”
“嘿、嘿、哈、哈!看劍!接招!”
說話的是一對兄妹,複姓“長孫”,哥哥叫做長孫飛,妹妹叫做長孫秀。
“蜀道難,難於上青天!”而劍閣上的“棧道”,更是最險的所在,“棧道”乃是在懸崖削壁上開山鑿石,開辟出米的羊腸小徑,有些地方根本無路可走,竟在削壁千仞處鑿穴架木,地上架起淩空的道路;有些地方則沿著山壁,鑿成幾千步的梯級;昔時楚漢相爭,劉邦用韓信之計,明修棧道,暗渡陳倉,騙過了蓋世英雄的楚霸王,他絕不信棧道能修,卻料不到敵人已從陳倉暗渡,最終弄到力能拔山舉鼎的楚霸王自刎烏江。棧道之險,可見一斑。
這對兄妹,進退自如,捷似靈猿,劍氣縱橫,迅如掣電,誰要是踏差半步,定會粉身碎骨,他們卻滿不在乎,從容不迫!
這樣的比劍,即算在武林高手之中,也算的上是難得一見了,然而這裏卻有一個小姑娘,她坐在山石上,捧著一部詩集,讀得津津有味,正眼兒也不向棧道那邊瞧上一瞧。
小姑娘約莫十四五歲年紀,長得眉清目秀,嬌小玲瓏,她麵對當前這等奇妙的劍術,毫不動心,隻在聽到長孫兄妹唱和之時,才稍稍看了看,心想:“飛哥讀了這麼多年的書,詩做來做去,卻還是隻能做打油詩,不過,這首即景的,還算脫俗自然,也算難為了他了。”
兩兄妹在棧道之上,瞬息拆了幾十招,哥哥漸漸占了上風,將妹妹弄得了忙腳亂,長孫秀叫道:“婉兒,你怎麼不來幫我?”長孫飛道:“留心,這一招長虹虹貫日,接得不好,非死即傷!”
長孫秀用了一招“回風擺柳”,嬌軀輕擺,避過了長孫飛這當胸一劍,大呼小叫著:“婉兒,你再不來,我今日可要敗在哥哥手下啦!”但是這個小姑娘仍然隻是微微一笑,動也不動!
長孫秀卻是心念一動,哈哈笑道:“好靈精的丫頭,不上當啦!”前幾天她用這個法,婉兒前來相助,今番才一次便不靈了。”
這小姑娘複姓上官,名叫婉兒,聞言笑道:“我的好姐姐,我正在做今日的功課,恕我不陪你們練劍了。”原來她已看破長孫秀的心思,那是故意詐敗,好誘她一同練劍的,看她適才那一招“回風舞柳”之妙,劍術實不在她哥哥之下。
兩兄妹笑罷停手,從架空的棧道上跳下來,長孫秀道:“你整天隻是想著作詩,再過幾年,隻怕王、楊、盧、駱這四位大詩家見到你,也要拱手臣服了!”
王是王勃,楊是楊炯,盧是盧照齡,駱是駱賓王,並稱初唐四傑,詩名籍甚,風靡一時。
上官婉兒卻似意殊不屑,微笑說道:“四傑之中,王勃小有才華,其他三人也不見若何,尤其那駱賓王,最喜用數字入詩,故意賣弄,什麼‘秦塞重關一百二,漢家離宮三十六’,什麼‘小堂綺掌三千萬,大道青樓十二重’。羅哩羅唆,我最不喜歡。他的文章比他的詩好得多。”
長孫秀咋舌笑道:“好大的口氣,當今皇帝在位,聽說要開設女科,這個自古以來的第一個女狀元,看來必將非你莫屬了。”
上官婉兒又是微微一笑,意態之間,更是不屑。
長孫飛笑道:“秀妹,你這話說錯了。婉兒可要惱你瞧不起她呢!”
長孫秀隨即意會,笑道:“不錯,想這普滅天之下,誰配來考我們的婉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