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時候不早了,既然郡主決定到王太子殿下那裏住,還是趁早的好。
如蜜說今天也受夠了驚嚇,郡主應該早早休息,在王太子殿下那邊很安全,而京尹夫人的事情,大家都知道郡主清白,應該沒什麼問題了。
如蜜這樣說的時候,直直的看入她眼中,臉上是淺淡卻柔軟的笑。
月已如貓爪彎細。
滅了燭火的房間僅靠它也照不清楚什麼,隻是漸漸習慣了黑暗的眼睛看的到自己的手。
那個自己決定放手不去叨擾的人,那個認為自己的告白是惡作劇的人,那個認為天下隻有一個審美觀有問題的王女喜歡的自己的人。
想著她時,唇上會掛上笑,胸口卻悶悶的痛。
剛開始時,確實是因為王女而容忍你的無禮,但是到後來,你真的覺得自己一點影響力都沒有麼?你明明是那種不用幹好事不用多說話就引得人們隨你的心思起舞的人,要是哪次你那點點溫柔不經意的顯露,更是讓人可以為你死而後己。
那個為了你在地牢咬唇不語的宮女是這樣,被你氣的跳腳的典蒙是這樣,聽說被捉弄的很慘卻還喜歡接近你的布修是這樣,對你無比照顧縱容的迪會理是這樣,大約我那個薄命的王妃,也是這樣。
這樣的你,卻隻為那一個女子喜怒哀樂。
走出書房時我就看到了你。
王女開口前,你沒有一點要說話的意思,卻因為王女的一句話,冒那麼大的險。
你明明是個來路不明裝神弄鬼長相平凡陰晴不定的人。
真是奇怪,連那個眼高於頂的笑麵狐狸,都直直白白的說要娶你。
大抵是苦笑出聲了,外室的宮女急忙小心翼翼的輕聲問:“郡主,您需要什麼嗎?”
我是千蘭睿王郡主,馬上就要成為太子妃,將來的王後。
慢慢垂下眼瞼,我要什麼?我是要什麼就有什麼的。
一滴清淚,自眼角溢出,劃過鬢角,自耳垂處沒入枕中。
京尹夫人那算不上屍身的身體被偷了。
宮中隱沒的事情太多,雖然這件知道的人太多,但親眼所見的卻也都是口嚴之人,千蘭王要按下不表,那其他的人即便要嚼舌根,也得先拿小命琢磨琢磨。
意料之中,完全合符如蜜的計劃,所以,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如蜜絕對是興奮。
是馬過夾道的躍躍欲試,是義無反顧的背水一戰,是種經曆了漫長等待,臨門踹一腳最終願望就得以實現的期待。
這樣和她麵對麵坐著,怎麼會看漏她情緒的變化?
覆手在她手上,“你的計劃變更了。”沒有疑問,因為她已經知道了。
如蜜也沒有吃驚,自王女手下抽出手來,托住了下巴,不答。
張張口,卻還是歎了口氣沒有問出來,卻硬是囁嚅的擠出一句:“蜜,我不想你做危險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