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來,走到乾隆麵前盯著他的眼睛,“看來兒臣的擔心很有道理,我這才走了幾天皇阿瑪就開始夜夜笙歌了,那我要是真的過上一年半載再回來,您恐怕要連我是誰都不記得了。”
“你胡說什麼呢,怎麼會,” 麵前那個清秀的人神色很不一般,使勁瞪著一雙秋水美目,額頭上青筋都要崩出來了,乾隆心裏有些惶然,“路上出什麼事了嗎,永璂你這是擔心什麼?至於這麼急急火火地趕回來?”
永璂這會兒心裏像滾開了沸水般,上下翻騰,他向來沉穩冷靜,從沒試過如此激動。
本來他是想離開一段時間的,乾隆對他的好溫柔似水,甜蜜動人,層層疊疊地將他包裹起來,令人沉醉的同時卻又覺得危險,隻怕一不小心就要深陷其中,再也拔不出來。
他年紀雖然小,但是該懂的也都懂了,這個事兒絕不是鬧著玩的,隻怕一不小心就要身敗名裂,萬劫不複。
因此咬牙決定辜負皇阿瑪,離他遠遠的,等時間久了,自然能恢複成以前的那種父子關係。
可是離開京城越遠,心裏就越慌,沒有著落的慌,走了兩日就再也走不下去了,心裏翻來覆去的隻是一個念頭,放棄了這份情意,以後還找得來一樣的嗎?
答案是---肯定再也找不來了,他是大清現今唯一的嫡皇子,傲然是長在骨頭裏的,天下除了乾隆沒人有資格這樣寵愛他。
放□份不談,就算還有人願意這樣愛他,那他喜不喜歡還要另說,永璂是那種看著軟和實則很有主見的人,能讓他看在眼裏,放在心中的人實在不多,就像乾隆曾經認為的那樣,他的那顆心很不易打動。能讓他真心喜歡的人少之又少,包括他一向光明正大傾慕的晴格格和倩雯,那也隻是感興趣罷了,並沒有真正動心。
起碼至今為止,乾隆對他的所有關愛,不管動機為何,他都能照單全收,沒有什麼不適的地方,有時候還會欣喜感動,這個就很難能可貴了。
將心比心,若是他誠心看上了什麼人,永璂自問做不到他皇阿瑪那麼忍讓,當一個人至高無上,手握天下的時候是沒必要忍讓的,唯一能讓他自覺退讓的理由就是真心,從小就生活在後宮中,幾乎人人都帶著一副假麵過活,永璂自然知道一份真心有多麼難得。
如今這麼珍貴的東西他卻硬要視而不見,棄之若蔽履,那麼那個人心裏又會是怎樣的滋味呢,隻怕會是很痛的吧。
一想到乾隆必然會很痛心,永璂就再也走不下去了,人非草木,他做不到就這樣一走了之。於是調轉了馬頭,快馬加鞭地趕了回來。
可惜永璂的這位父皇慣會潑他冷水,永璂幾日奔波,滿心的激動都在聽到養心殿的小太監說陛下正帶了眾位娘娘們在禦花園飲酒歌舞時化為烏有。
隻好坐在養心殿裏等著,越等火氣越大,等到真把那個去尋歡作樂的人等回來時,已經是火冒三丈了。
也顧不上維持平時慣有的溫文樣子,直接對高無庸道,“我有幾句要緊話和皇阿瑪說,麻煩高公公先回避一下。”
乾隆看他火氣很大,不太敢招惹,朝高無庸點點頭,待高無庸悄聲退下後才問永璂道,“你到底怎麼了,被什麼人冒犯了不成?”
永璂原地轉了兩圈,使勁喘了幾口氣,壓住心裏翻騰的怒火,直直走到乾隆麵前質問,“皇阿瑪不是一直喜歡我的嗎?難道說這點情意就這麼不值錢!我這才走了幾天您就開始溫香軟玉,左擁右抱了!虧得我,虧得我還在擔心我走了您是不是要難過!您怎麼能這樣!我…我…我下了那麼大決心才咬牙回來,想要以後都和你在一起的…”越說越難過,眼圈一紅就說不下去了,隻是使勁瞪著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