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幾頓殘羹冷炙後我厭倦了,又開始在外邊混飯。我在忍受,她也在忍受。
我在她家住了很長時間,她居然沒想起為我買些男士清潔用品。而我自己,也總覺得這不是自己的家,想不起來。每晚,我都用她的將就。可我倆膚質發質不一樣,用她的東西總感覺臉上頭上黏糊糊的。有一天我向她抱怨,說怎麼不記得給我買點兒清潔用品?她卻說,你自己買不就行了嗎?幹嗎非要我給你買?
聽到這裏我不想再爭了:“算了,跟你爭也沒意義。你們家那種母係氏族,女人隻知道讓男人給你們買衛生巾,根本就不會為男人操這個心,你改不了。”
這就是細節,你可以漠視,但你就得承擔漠視它所帶來的後果。
周末帶孩子一起出去,她習慣於全由我買單,身上一分錢也不揣。她似乎以為這還是在婚姻的圍城裏,而不是兩個感情原已破裂的人,在一起嚐試是否能夠再走到一起。
我不滿,她就說我小氣,對舊人不厚道。
有次逛商場,她看中件衣服,穿上問我是否好看?我撇撇嘴,一點都沒覺得好看,倒是覺得那個營業員長得還挺標致的。見我毫不欣賞,她隻得把衣服放回去。我在忍受,她也在忍受。
她還是堅持她的價值觀,說隻有不顧一切地為女人花錢,那才能證明男人愛女人。我回答說,這話也對,但假如一個女人總琢磨著如何讓男人多花錢,那這個女人肯定不愛這個男人。她說女人花男人的錢是看得起他,我回答說,那麼按你的邏輯,妓女肯定很瞧得起嫖客。
還有一次,我取了婷婷一個季度的生活費交給前妻。她拿著厚厚一遝子錢,居然當著我的麵點了起來。
我問:“你這是幹嗎?你怕我少給你三百兩百?”
她這才意識到自己失態,掩飾道:“啊,不,習慣了,數數玩唄。”
我禁不住心生鄙夷:“你真是……瞧你那副見錢眼開的樣!你就不能學貴氣點兒?”
這就是家庭文化的頑固。盡管她看《弟子規》學做人,可她一言一行,總是有意無意流露出那個無賴家庭的烙印。
她一直跟我分床睡,理由是她怕我打鼾。我所經曆的女人裏,她是唯一一個怕我鼾聲的。即使是複合,她依舊要我到次臥睡覺。我懶得跟她爭吵,反正一個人也睡習慣了,就躺在老蟻後曾睡過的床上,忍受。
她和從前一樣偷偷關注我的一舉一動,經常半夜起來翻我的包和手機。我早知她會這樣,每天下班前都會把短信清空。但大白兔有時會很晚打來電話,發來短信。我不好接,就不接,第二天早晨再打過去,撒謊說我沒聽到;而短信,有時會被她發現。我看到本已清空的短信箱裏,有已被人讀過的短信,就知是她所為。但我還是忍受,正如她也在忍受。
她會或明或暗說些貶損大白兔的話,說她太小了,以我軟弱的性格,跟這樣的女孩在一起依舊會把她寵壞。而她那麼小卻願意跟你,不是為錢又是什麼?我反駁說,你算了吧,你當初跟我倒不是為錢,你是為討債,為折磨我;即使是個隻為錢而不折磨我的人,我都願意接受。
聽了這話她沉默不語,忍受著,像我一樣忍受著。
她依舊喜歡爭吵,常為一些雞毛蒜皮的事擺出吵架的態勢。我則立即威脅:“有話好好說,你再吵我立刻走人。”
這樣她才會安靜下來,把原本不值一提的小事,通過正常語氣表達出來。
雖在我麵前不敢那麼橫了,但她吵架的欲望不可遏製,開始在外邊尋釁。
剛過完年的一天,我因頭天晚上跟軍子他們喝酒,車沒敢開回家。第二天我和她一起打車上班。剛過完年車不好打,等了半天才來一輛。上了車,人家開著空調,她要透氣,就打開玻璃窗。
司機見狀客客氣氣地說了句:“麻煩您把車窗關上好嗎?我這兒開著空調呢。”
誰知前妻突然沒好氣地來了一句:“開著空調怎麼啦?開空調你也管不了我喘氣兒。”
“嘿,怎麼說話呢您這是?”莫名其妙挨了一悶棍的司機可沒我當年那麼好的涵養,“您要是開窗戶也行,得跟我說一聲啊?”
“我又不是頭次打車,你這麼斤斤計較的司機我頭回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