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點點頭,意思是:出示吧。
軍子上樓從保險櫃裏拿出了幾張照片。
這些照片都是長焦鏡頭拍的,有在車裏接吻的,有在公園樹叢裏摸胸的。這些照片實在太清楚了,毫無疑問是那種拍體育比賽的大炮筒弄出來的,遠到那對狗男女一無所知,卻清晰到連頭發絲都一清二楚。
還有一張,是我從錄像上搞的截圖,不太刺激但能說明問題的那種。截圖有些模糊,但還是能看出是誰,在幹什麼。
強子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軍子把照片收起來,拍拍他的後背安慰道:“這種事兒現在也常見,啊,別太當回事兒。我知道你心裏難過,可別太激動。啊,有事兒呢,咱哥們兒商量著辦。這事兒隻有咱哥仨知道,建國都沒說。我跟守傑,我倆都不會說出去。怎麼作決定,那是你的事兒,我們不強迫你,但萬萬不能感情用事。”
說完,軍子又衝我使了個眼色。
我會意地對強子說道:“是啊強子,這事兒我遇著也是意外。當然讓人慪心,不過呢,現在婚外戀第三者多著呢,十對夫妻咱不說有八對兒,起碼也得有三四對兒。沒什麼,啊,沒有過不去的坎兒。千萬別太激動,啊,這事兒我跟軍子都幫你扛著。過得下去就湊合過,過不下去就離婚。啊,別激動,再怎麼說,也是個正常現象,你看軍子不就是嗎?他這些年在外邊搞了多少女人?嫂子還不是沒啥反應,也過得挺好不是?”
軍子瞪了我一眼,意思是:操,你他媽要勸就勸,你損我幹嗎?
“嘿嘿,對,守傑說得對,這事兒本來就跟喝涼水似的。”軍子換了笑的表情自我解嘲,“你嫂子就是心量寬,我還不是挺感激她的?這事兒,說大就大說小就小,得看你心眼兒多大,心眼兒大,那就小事一樁;心眼兒小,那就天大的事兒。你呀,想離婚就離婚,不想離婚還不是可以湊合著過?到時候跟她談談,讓她收心,也沒準兒就過去了。不是說有個什麼七年之癢嗎?好多人那時候都會遇到危機,挺挺,總是要過去的。離了也沒啥了不起啊?你看守傑,丫七年之癢就沒熬過去,這不是離了嗎?也過得挺滋潤。後來找了小孫,那品性好得沒得說。隻是守傑這廝一輩子淨幹缺德事兒,不積德,福根淺,沒那造化。千萬別犯渾,犯不著。你要是離了婚,憑你這條件,再找的肯定不比守傑這小子差。”
強子依舊不說話,眼神凝固在桌麵。
軍子一看,得,得限製他的人身自由了。不管怎麼樣,先把他關幾天再說。
其實,在約強子談話前軍子和我就做好了準備:一旦強子發瘋要自殘什麼的,我們就死死按住他;門外的馬仔也都豎著耳朵傾聽屋裏的動靜,準備隨時破門而入。
但強子沒有跟我們預想的那樣抓狂,而是很聽話地在軍子別墅裏住了幾天。隻是每天精神恍惚,一根接一根抽煙。
軍子安排馬仔寸步不離跟著他,把屋裏一切能弄出血來的東西都收起來了。軍子上班自由,辦公室都挪到別墅了,有事情通過電話解決。
那些天我倒是辛苦了,把跟E女的約會改成隔天一次,節約出時間往軍子別墅跑。
可無論我和軍子怎麼勸,強子就是一言不發。
強子性格溫和,但這次非同尋常,我們不得不謹慎些。說實話,我們寧可讓他抓狂一禮拜把氣撒了。眼見他不抓狂,心裏反而沒底。
軍子跟我商議:要是實在不行,就把他關一個暑假。
為免於受外界幹擾,軍子把強子的手機也收繳了,座機也拔了線。又給強子父母掛了個電話,說強子跟他在外邊旅遊,得過些日子才回來。
頭兩天,那賤人給強子來過一次電話,是軍子接的。
那女人奇怪地問:“噯?怎麼是你呀軍子?強子呢?”
“他出去學打高爾夫了,手機撂我這兒了。”
“哦。”
“找他有什麼要緊事兒嗎?你跟我說也行,我轉達。”
“也沒什麼事兒,就是問問他打算什麼時候回家啊?”
“哎呦,這事兒啊?我正想找你商量呢。”軍子忙逢場作戲,“我看強子狀態可不是太好,大概壓力太大了,累得。我想讓他在我這兒多玩幾天,你看行不行?”
那女人喜出望外:“啊,那太好了,他就是累,我心疼死了。”
“那……你同意了?”
“嗯,是,你讓他放心在你那兒多玩幾天吧,家裏有我呢!”
“要不,他回來讓他給你回個電話?”
“不用了,他在你那兒我就放心了。什麼時候回來,提前跟我說一聲。”
“好,沒問題。”
之後那女人就再沒來過電話。
對老公沒有愛的女人,是不會真正關心老公死活的。真正有愛的,哪怕是打了個電話沒找到人,都會為他擔憂牽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