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的那麵孔竟變成了E女,過了一會兒又變回來,又過一會兒再變回去……
第二天晚上,我居然又在健身館遇到了E女,她選了離我稍遠的一台跑步機。
我想接近她,就先停下來做了幾分鍾器械,然後“無意”地走到離她最近的跑步機上。
但很遺憾,我找不到接近她的機會,這一天又被我磨嘰過去了。
第三天晚上,我和她在電梯裏遇到,裏麵就我們兩個。電梯上行時,我忍不住看了她兩眼。
她的表情也和孫倩有些相似,孤傲冷豔,高不可攀。
出電梯時,我用手擋住電梯門示意她先出去。她走出電梯後,轉頭報以一個似有似無的微笑。
那是如驚鴻照影般的一瞥。
她換衣服還是慢得出奇,我隻得先做器械。等她上跑步機後一段時間,我才離開器械區,走到鄰近她的跑步機上。
看到我,她側過頭來對我笑了笑,我也回報以相同的微笑。
我特意選了和她相同電視頻道。等於告訴她,我不想用不同的聲音打擾到她。
“你常來這兒吧?”她感受到了我的善意,開口說話了。
磨嘰了好幾天,就是在等這句話。
“是啊,都好幾年了,你也常來?”
“是嗎?”她有點驚訝,“我來這兒也好幾年了,怎麼沒見過你?”
我也沒見過你。如果不是那天你穿了孫倩那種杏色短裙和淺金色魚嘴鞋,我怕是一輩子都看不見你。
“大概那時咱們緣分沒到吧,嗬嗬。”我開了個曖昧的玩笑。
“是,也許吧。”她附和了我一聲,又問,“怎麼稱呼你?”
“我叫李守傑。守護的守,傑出的傑。”
“我叫趙雅軒,優雅的雅,軒昂的軒。”
“很優雅的名字。”
“嗯,隻是現在叫‘雅軒’的太多了。”
“嗬嗬,是,這說明大家都喜歡優雅嘛。” 我高興地想,“同誌,可找到你啦!”
當然,我對她沒有任何歪心邪念,隻是想接近這個跟孫倩有些神似的女人,感受她身上散發出來的,那些屬於孫倩的蛛絲馬跡。
孫倩已經不在了,我懷念她隻能依靠記憶與想象,那畢竟是虛幻的。而此時一個活生生的載體在我麵前出現,哪怕明知她不是孫倩,我也一樣想接近她。而在欣賞她的容顏、氣質和身材時,我居然沒有絲毫負罪感。
那麼,下一步該怎麼辦?必須找個恰當的機會突破。
我想起了當年追孫倩的突破口:車。
我發現,車是泡妞最鋒利的武器之一。女人是感性動物,容易被環境所左右。車裏空間狹小,與外界隔絕,讓她有安全感;內部安靜,讓她有放鬆感;扮成普京,讓她有神秘感;說兩句哲言,讓她有崇拜感;再弄幾首憂鬱的情歌一放,激起她的寂寞感……
想到這裏,我得意地笑了笑。我知道,麵對我精心構築的溫情陷阱,眼前這個獵物無論怎樣拚死掙紮,也插翅難飛。
曆經磨練,我終於變成了都市獵人。
第四天遇到她,我有意無意地問她住哪兒,什麼職業,每天怎麼來等等。
她告訴我,住在外交部宿舍,外經貿大學教師,每天打車來。
住外交部宿舍?老公是外交官?她……該不是已婚的吧?
我一陣鬱悶,太倒黴了,碰上了個已婚的,該撤了。
但轉念一想:我又沒打算跟她上床,怕什麼?交個朋友也無妨不是?再說她不一定就是已婚啊。她身上有孫倩的影子,我舍不得就這麼半途而廢。
可實際上我清楚:男女之間很難有百分之百的純友誼。男女間的友誼往往是曖昧的。既然一對癡男怨女彼此欣賞,又有什麼可以阻礙他們體驗更深的靈肉相合的感覺呢?
男女友誼與上床之間,隻隔著一層窗戶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