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我被他這麼輕視和厭棄,是因為我經濟不獨立。所以,我不想再做金絲雀了,我想開店養活我自己。”
“哦,開了嗎?”
“嗯,開了,開了個服裝店。”
“哦,那挺好的。”
“唉……開店時,我沒本錢,就跟老頭子借。可老頭子一聽,立馬露出警惕的眼神,懷疑我肯定又變著法騙他錢了。這老東西愛財如命,跟葛朗台似的。我跟他解釋,反正我閑著也是閑著,開個店能掙點零花錢,沒別的意思。他要是借我錢,我到時連本帶利還給他,要信不過我,我寫字據都成。可是他還是不信,到底一分錢都沒要出來。”
“他是對你沒感情,也不信任。”我評論道。
“對,你說對了,他是對我沒感情,不信任。”
“那你最後怎麼又開了店呢?”
“唉,我也是被逼的。他那兒不能指望,可我還是要自立,就節省生活費,幾年裏還是攢了點錢,又找朋友借了點兒,在中糧廣場租了個別人轉讓的店中店,主要是搞時裝。”
“哦,那經營得怎麼樣?”
“還行吧,我在這方麵還算有點品位。我自己挑的貨,都挺時尚的,一般不會滯銷。隻是本錢太小,指望有大的發展也不可能。”
“沒事兒,萬事開頭難。隻要你下決心了,堅持下去就有成果。人哪,誰都靠不住,隻能靠自己,唉。”
我輕歎一聲,想起A女和B女,還有軍子那些女秘書。這些連做夢都想一步登天遇見大老板,實現“麻雀變鳳凰”的童話的女人。眼前就有個實現了這些夢想的女人,可問問她自己,她幸福嗎?
我把話題轉到了那些封麵照片,想象她當時的樣子。
沒想到G女是有備而來,聽我提到她做封麵女郎的事,她居然真的從坤包裏拿出本發黃的雜誌給我看。
畫報上的她,戴著頂棒球帽,一身運動打扮,渾身上下洋溢著青春的活力。
“呀,真是太漂亮了,太漂亮了!”我連聲誇讚。心想:唉,這女人為了推銷自己,真是用心良苦。忽然,我又覺得她挺可憐的,是不是應該再做一次救世主?
不,不行。我連自己都救不了,你還是自救吧,我愛莫能助。
想到這裏我看了看表:“時間不早了,要不我們改天再聊?”
“嗯,認識你很高興,真希望以後咱們能夠多談談心。”她識趣地站了起來,伸出小手來跟我握了握。
我護送她走向停車場。她舉手投足都很有氣質,哪怕是上車的動作都很有型。
她手扶車門看了我一眼,問:“要不,咱們一起吃個飯?”
我猶豫了一下,根據安排,後麵還有個小護士等我見麵呢。
我揮了揮手,跟她道別。
H女是老媽的老同事的朋友的侄女,29歲,護士,離婚3年無子女。有這麼層拐彎抹角的關係,在老媽發動群眾為我找對象時介紹了她。因為她姓黃,我就稱呼她H女。
老媽對我推介H女時還說:“你前妻不是不講衛生嘛,你看人家是個護士,肯定很講衛生,醫生護士都是有潔癖的人。”
我看了看照片,覺得這人怎麼這麼眼熟呢?
與G女拜拜,我按約來到相親現場——後海那家自助餐廳。
唉,這地方都成了我的相親根據地了。所謂“鐵打的營盤流水的兵”,從A女帶我《走進新時代》,我在這裏不知上演了多少場相親肥皂劇。女主角一茬茬換,男主角卻是我,是我,還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