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幹嗎啊?”
“剛才打了半天手機你都不接,座機也沒人接,還以為你出什麼事呢。”她語帶焦急。
“什麼?沒接?剛才一直跟客戶通話呢,該是占線啊?怎麼會顯示沒接?移動怎麼搞的?”
“就是沒接,嚇死我了。”
我忽感一陣溫暖:有人牽掛的感覺真幸福。
我臉上浮現一絲微笑,騙她:“沒事兒,那個客戶是超級侃爺,嘮嘮叨叨貧了半天,愣把我手機打沒電了。”
“你呀,就是不會拒絕別人,應付這種馬拉鬆電話我最在行了,以後教教你怎麼對付他們。”
我開車到了孫倩那條街,遠遠望見她打個遮陽傘站在單位門口。看到我的車,她高興地揮了揮手。
我停在路邊,她在副駕駛位置坐定,往後梳了梳長發,又從包裏拿出盒牛奶,說:“把它喝了。”
我從小討厭喝牛奶,她說這習慣不好,每天早晚都督促我喝一盒牛奶。
“晚上到哪兒吃飯?”她問。
“還是去吃川菜吧。”
我倆常去的川菜館位於東總布胡同,四川駐京辦樓下。這家館子顧客川流不息,我們到得早,很幸運地找了個靠窗位子坐下。
等菜的工夫,她從包裏拿出把指甲剪,抓住我的手,為我剪了指甲。我這輩子活到現在,隻有兩個人為我剪過指甲,一個是我媽,另一個就是她。這時才突然想起有句老話:男人一輩子要兩個女人照顧,小時候是媽,大了是老婆。
正在欣賞被她剪得整齊圓滑的指甲,我突然感到被她踢了一下。正納悶間,聽到她脫高跟鞋的一聲輕響。又見她身體微微前傾,一隻腳順著我的腿遊走,最後停在襠部,輕輕地踩。
我被撩得心猿意馬,做賊般偷偷瞥了一眼桌下風景,又緊張地左顧右盼。確認無人關注,我對她扮了個鬼臉。
她調皮地向我眨眨眼睛,意思是:哈哈,看你怎麼辦?
我能怎麼辦?隻能吞吞口水,做忍者神龜了。
吃完飯剛上車,我一把將她摟住:“好哇你,竟敢在大庭廣眾之下調戲我,靠,看我今晚不整死你!”
她咯咯笑著,假意抵抗。
我早已迫不及待,一進家門就抱起了她,把她頂到牆上。
她把裙子撩到腰間,摟著我的脖子輕輕一躍,緊緊纏繞……
一陣狂風暴雨之後,我先洗了出來,躺在床上抽煙。注視著飛散的煙霧,我忍不住發出心滿意足的笑。
她洗完進臥室,見我正盯著天花板傻笑,把手伸在我眼前晃了晃,好奇地打諢:“喂,喂,傻了?”
我的視線轉到她身上。她白嫩的皮膚被燈光照射,如出水芙蓉般光彩奪目。
“我是有點傻了,有時都不知道這是夢還是真。”
“行了行了,這話你說過無數遍了,再說就成祥林嫂了。”她躺到我身邊,也看著天花板,“其實,有時我也覺得象做夢。不過又想回來,咱也沒幹啥壞事兒,得到這個結果也是該著的。”
她的視線轉向我,發出一聲輕輕得歎息:“唉,要是早點兒遇著你就更好了……”
我掐滅煙頭把她摟在懷裏,撫摸她半幹的長發。
“孫倩,你知道我最欣賞你哪一點?”
“不知道。”她衝我做了個鬼臉,揶揄我,“這些天,你一直對我花言巧語,把我從頭到腳、從裏到外都誇遍了,簡直就是大會大表揚,小會小表揚,散會也表揚。我哪知道你又發現什麼新的閃光點了?還是個‘最’,好像前些天誇的那些都不算數了似的。”
“嗬嗬,”經她這麼一說,我有些不好意思,“以前誇你的,比如氣質啊,身材啊,知識啊,都不是你靈魂裏的東西,那隻是一種外在,很多人都能想辦法去擁有。但靈魂是獨一無二的。我現在感到,你對我最大的吸引,就是從靈魂深處帶給我的一種……一種……呃,相反的東西。”
想不出更貼切的詞語表達,我哽住了。
“我知道了。”她說,“你覺得我很傲氣很獨立,可又很溫柔很有女人味兒,你覺得有矛盾,但在我身上對立統一。”
“對對對!就是這個意思。哈哈,對立統一,都搞到哲學上去了,我這豬腦子怎麼就沒想到呢?”
“怎麼會矛盾呢?溫柔是女人的天性,獨立是女人的價值,兩者不是一個語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