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8章 逼上梁山 (1)(1 / 3)

我一直認為,我的忍耐力是超強的。但前妻和丈母娘仿佛不把我“鍛壓鑄造”成太監就誓不罷休,最終把我逼上梁山。

2003年冬,老蟻後再度進京討債。

那晚她用鳥語嘮叨說:她小兒子又懷了個三胎,要交罰款;老大打算跑運輸,想買個車,差好幾萬;老二承包了個魚塘,承包費也得幾萬;老三蓋新房,也要幾萬。還有我那個太監嶽父已病入膏肓,去合肥看病也要幾萬。雖說老五交罰款用不了幾萬,可怕別人拿了幾萬他不高興,也給幾萬算了。

前妻支吾了幾句,但老蟻後唧唧喳喳沒個完,誌在必得。

一陣方言爭吵過後,前妻說:“好吧,我跟守傑商量一下。”

前妻把我叫到臥室,說:“老公,咱們賬上還有十幾萬,你看我們家現在需要錢,給他們十萬得了。”

我已經很討厭這家吸血鬼了,拒絕道:“幹嗎呀?你以為我這兒開銀行啊?十萬,我一年工資不就進去了嗎?”

“十萬怎麼啦?現在咱們有車有房,又不缺錢,他們有困難得幫忙啊?沒準兒哪天還需要他們幫忙呢?”

“誰說我們不缺錢?房貸還沒還完呢!再說我跟你認識這麼多年,要你們家幫過什麼忙了?你們家能幫人什麼忙?”

對話間,前妻原本陽光燦爛的臉漸漸變得烏雲翻滾,她高聲問:“你這什麼意思?”

“我能什麼意思?我希望你們家那群人離我遠點兒。”

前妻惱羞成怒,聲音瞬間提高了八度:“李守傑,你別狗眼看人低!我們家人雖然窮可誌不短!幾萬塊錢就這麼唧唧歪歪的,你還算個男人嗎?”

本來我還是壓低嗓子背著老蟻後說的,一看前妻有意要開政治局擴大會議,也冷笑著回敬道:“哎呦,張佳麗,你也好意思說你們家‘人窮誌不短’?你們家要都算有誌氣,那天下還能再找出一個不要臉的人嗎?”

前妻愈加憤怒:“李守傑,你給老子聽著,我幫我家裏人是我的事,不用你管!”

前妻和老蟻後有個口頭禪,不喜歡稱“老娘”而自稱“老子”。也許她們壓根兒沒覺得自己還是女人吧?

我以牙還牙:“你好意思說這是你自己的事?你掙那倆屌錢不全糊到你自個兒身上了嗎?這麼多年老子花過你一分錢沒有?你吃喝可是靠老子掙回來的錢!”

丈母娘聞訊,一看我也居然自稱“老子”了——這簡直就是反了——立刻拿出了潑婦的看家本領,連哭帶罵,仿佛受了千古奇冤。

她的方言我本來就似懂非懂,這時就更聽不懂了。但是那個嗓音、那個調門,弄得我心煩意亂,如千刀剮肉、似萬箭穿心。

恍惚中,隻見那一對蟻後,兩張利嘴,四片紅唇,六十四顆白牙;一個主攻手,一個敲鑼邊兒,人話夾著鳥語,叫罵帶著威脅;時而哭天搶地,時而捶胸頓足,時而聲淚俱下,時而仰天長嘯,爭先恐後向我傾瀉各種肮髒詞彙,大有炸平廬山,停止地球轉動之勢。

一邊看的小女兒被這架勢嚇得哇哇大哭,可她倆誰都不管一下。

瞬間,我被她們吼麻木了,眼前跟放連環畫般,閃現出十年婚姻一幕幕苦難的曆程。

忽然,“嘟”的一聲,我的心靈原子彈被激活了,進入了鏈鎖反應的倒計時狀態……

9,8,7,6,5,4,3,2,1——

突然間,我從混沌中驚醒,抓起梳妝台上前妻幾千塊一瓶的進口香水,猛地砸到地上摔個粉碎,兩眼充血、怒目圓睜,指著丈母娘的鼻子,一聲怒吼經我的腹腔、胸腔、口腔噴射而出:“你他媽的給老子滾!”

那一聲怪叫,挾十年之恨,載千日之憤,既如專諸之刺王僚,彗星襲月,又似聶政之刺韓傀,白虹貫日;既如岩漿鼎沸,驚雷激蕩,又似狂濤拍岸,萬馬狂奔!

那雷霆萬鈞般一聲怒吼,把兩個原本氣勢洶洶的悍婦給嚇住了,她們錯愕地閉上了嘴。

敵我力量對比就在那一刻發生了根本逆轉。

我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強行到客廳翻開前妻的包包,奪走了我的銀行卡,意味著從此收回財政大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