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9章 螞蟻王國 (1)(3 / 3)

見她這麼傷心,我的口氣軟了下來:“反正我是受不了你,要想繼續處,你必須改了你的臭毛病。”

“以後我改還不行嗎?”她拉著我的胳膊搖了幾下,“守傑,我知道錯了,我以後再也不了。”

見她說要改,又這樣哀求,我也就徹底軟了,又不提分手了。

和前妻相處十幾年,類似的衝突比比皆是。疲憊不堪之餘,我老是懷疑,她精神上是不是有什麼毛病?但也不對啊?她跟同事朋友相處看上去也還正常,一到我麵前就不正常了。

後來我知道,有個俗語叫做:外戰外行,內戰內行。

有一種人,在社會上他一無所長,甚至因無足輕重而常常被人忽略,但他卻能對愛他的人產生致命傷害。這並非由於他有什麼了不起的本領,而是因為你在乎他,為他犧牲,為他付出,對他信任,所以才會被他傷害,被他辜負,被他出賣。

總之,跟她相處,我處處得謹小慎微。稍微伺候得不周到,甚至根本沒有什麼理由,她就會跟那次照相時那樣,在大庭廣眾之下對我破口大罵,弄得我每每尷尬不已。

而且,前妻個性特別倔強,不管有理沒理,寸步不讓。隻要她發脾氣,如果我不提分手的話,最後妥協的一定是我。可即便是她妥協也沒什麼用,轉眼她就能把自己的承諾忘得一幹二淨。

我是家裏的老幺,從小得到了父母兄長格外細心的照顧。而麵對這麼一個性格乖張的女友,我卻隻能學習如何伺候她了。

就這樣,她一步步試探我的底線,一旦發覺我受不了,就通過假意的道歉加眼淚挽回。通過這種高密度、但低強度的撒潑,循序漸進地讓我對她的胡攪蠻纏習以為常。

我年輕時玩過“俄羅斯方塊”,當時感覺這個遊戲的設計者真瘋狂。這是一款永遠無法取勝的遊戲:每當你打完一關,馬上就進入更難的下一關,而且速度越來越快,方塊形狀越來越複雜,最終無論怎麼玩都是個死。

和前妻的十年婚姻,我實際上一直都在玩“俄羅斯方塊”。

大四寒假,因麵臨畢業分配,我需要就前妻的分配去向征求她父母的意見,就跟前妻一同回她安徽老家,並在那裏過了春節。

與前妻家人一接觸,我立刻感覺到這家人怪怪的:未來的女婿上門,不是向我噓寒問暖,而是把我撇到一邊吵架,唧唧喳喳的,吵什麼我也聽不懂。我被他們晾在一邊,連口開水都沒人給我倒。

這番景象,總讓我感到有些不對勁兒。我尷尬地旁觀他們爭吵,真有種買張火車票“勝利大逃亡”的衝動。

我找個空子把前妻拉到一邊,小聲問:“你們吵什麼呢?你怎麼這樣跟你爸媽說話啊?”

“沒吵什麼。”

“怎麼沒吵啊?我在一邊看著呢。”

“那怎麼啦?我們家就是這樣。”

“那也不能老是跟父母這麼吵啊?這態度可不對,得尊重老人你懂不懂?我在家要敢這麼說話,我爸早扇耳光我了。”

“你們家那是封建落後,我們家平等。”

“你們這叫平等?你們這叫沒教養。”

“我們家的事兒你別管!”

“我怎麼能不管?反正我感覺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