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曆了思陵前的心靈碰撞之後,我對C女的感覺發生了質變,越來越多地感受到和她的默契。我發現:我其實很渴望與人做精神交流,在現實世界欣賞她,在精神世界同樣欣賞她。
這種精神上的欣賞,究竟是不是愛情?
此刻,我才開始像想要讀懂一本書一樣,認真解讀C女。我開始留意她的書籍,發現她的愛好很廣泛。除了她的會計專業,還喜歡曆史、哲學、音樂、文學。
12月16日是C女的生日。我為她訂了一束鮮花,托快遞公司送到她的單位;又買了個生日蛋糕,陪她在外邊吃晚飯。
回到C女家,兩人聊了一會兒。
我隨手翻過她書櫃裏的幾本書,讚美道:“真沒想到,你這麼喜歡讀書。而且,愛好這麼寬泛。看來你是個真正的知識女性。”
她笑了笑:“人嘛,總得有點兒追求不是?”
“對,是該有點追求。隻是現在社會挺浮躁的,很少有人能靜下心讀書了。”
“唉,其實讀書越多,想的就越多,苦惱也就越多。”
“那未必。我覺得,書讀得多了,會讓人眼明心亮。”
“嗯,是。”她沒跟我頂撞。
“像你這樣的女人太少了。”我繼續讚歎,“我認識的一些女人,哪怕是大學畢業,其實讀書也很少,沒多少貨。像你這麼喜歡讀書的女人,簡直就像……像……沙子裏的珍珠,太少了。”
“哎呦,那不成瀕臨滅絕的稀有品種了?”她被我誇到不好意思,反諷了一下。
“嗬嗬,不是。隻是,我曾見過很多受過高等教育的女人,動不動就以‘知性女’自詡。其實我覺得,上了大學並不意味著一定成為‘知性女’,這個光環不是靠學曆決定的。”
“那你說說,光環是怎麼編出來的?”她語帶嘲諷,真是朵帶刺的玫瑰。
“我覺得是靠本身具備的家庭教養、綜合素質、生活方式、興趣愛好、美學修養、獨立思考能力等共同決定的。在我眼裏,‘知性女’這個頭銜的標準很高。說實話,我一看到哪個淺薄的女人嘰嘰喳喳地自誇為知性女,我心裏就感到好笑。你算是真正的知識女性了,可你在我麵前從來提都不提這話茬兒。”
“那有什麼好自誇的?知識自己知道了就行了,幹嗎非要炫耀出去?”看得出來,她對我的稱讚其實也很受用。
“問題是你不覺得嗎?那些自以為是的人比比皆是,讀了兩年大學,會個ABCD就覺得老子天下第一了,相比之下,男人在這方麵往往要含蓄些。”
“嗯,這點我承認。其實我一直感覺,咱們大學裏所受到的那些教育,是有缺陷的。誒,守傑,不知道你看過一篇文章沒?”
“什麼文章?”
“我在網上看的,叫《蘭德智庫批評中國人的思想》,裏邊有一段對中國教育體製的批評,我覺得很在點子。你看過沒?”
“嗯……沒。”
“哦,那你等一下,我拷下來了,調給你看一下。”
“喔,好哇好哇。”
她打開電腦找到一個文檔指給我看,隻見上邊是這樣說的:
“在中國人的眼中,受教育不是為了尋求真理或者改善生活質量,而隻是身份和顯赫地位的象征和標誌。中國的知識分子從別人那裏得到尊敬,並不是因為他們為了別人的幸福做過什麼,而隻是因為他們獲得占有了相當的知識。事實上,他們中的大多數隻不過是一群僅僅通曉考試卻從不關心真理和道德的食客。
中國的教育體係很大程度上已經成為一種失敗和恥辱。它已經不能夠服務於教育本應所服務的對象:社會。這個教育體係不能提供給社會許多有用的個體。它隻是製造出一群投機分子,他們渴望能夠受益於社會所提供的好處卻毫不關心回報。
中國可以培養出大批的高級技能人才,但卻很少可以培養出合格的可以獨立主持的管理級專家。服務於一個公司或者社會,光有技術是不夠的;還需要有勇氣,膽量,正直和誠實的領導才能,這恰恰是大多數中國人所缺少的品性。正如亞瑟.史密斯,一位著名的西方傳教士一個世紀前所指出的,中國人最缺乏的不是智慧,而是勇氣和正直的純正品性。這個評價,雖然曆經百年,如今依舊準確診斷出中國綜合症的病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