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以前曾看過篇文章說:沒有傷痕的女人,是不會愛上抽煙的;沒有受過傷害的女人,是不會愛上傷口的。抽煙的女人,是在掩飾她內心掙紮的靈魂、孤寂落寞的心情和滴血的傷口。
我不敢打破這種沉默,生怕一不留神弄痛了她內心的傷口,隻好一口接一口抽煙、等待。
“那……你為什麼離婚?”終於,她打破了僵局。
“我?嗯……”我急忙開動腦筋,想著怎麼把我離婚的複雜原因以最簡練的方式表達出來。作為一名深受婚姻傷害的怨男,說起離婚的原因,我可以滔滔不絕地控訴三天三夜。隻是,聽眾怕是沒那個耐心聽我得瑟。
我想了想,言簡意賅道:“門不當戶不對吧……”
“哦?門不當戶不對?”她驚訝地望了我一眼,“你是說,你前妻……家裏很窮嗎?”
“嗯?”見她誤解了我“門當戶對”的含義,我趕緊糾正,“我所說的門當戶對,不是指家境好不好,而是家庭文化。”
“家庭文化?”她更顯驚訝,顯然,她是頭回聽到這個概念。
“嗯……這是我總結出來的。”見她有興趣,我解釋道,“我跟我前妻有個很美好的開始,在大學裏談的戀愛,畢業後,家裏花大力氣把她弄到北京,安排了個不錯的工作,然後奔結婚了。我前妻是安徽人,家裏很窮。但我當初選擇她,並不在乎她窮還是富。”
“哦……”她表現出洗耳恭聽的樣子。
“但跟她相處以後,我發現我倆的觀念存在很大差距,同一件事在我和她的腦子裏,是兩個完全不同的解釋。這樣,我倆就總處於矛盾和衝突中。”
“嗯,比如?”
“比如,在我們上大學時,我父母知道她家窮,就給我每個月額外多寄一部分,讓我補貼她生活。我家條件寬鬆,生活費比一般同學高出幾倍。那時候,一般人都是一百兩百,我是五六百。”
“哦,那真不少。我上大學比你晚好幾年,也沒到這個數。”
“呃……我倒不是什麼紈絝子弟,隻是興趣愛好比較多。”我忙自我辯護,“我在家裏是老幺,父母比較寵我,我倆哥也時不時給我寄點錢。跟前妻談上後,家裏就一個月給我八百,跟她均分。”
“哦,你們家對她挺不錯的。”
“嗯,是啊。可她不這麼覺得。”
“怎麼?”
“她理解成我是在花錢泡妞。”
“她肯定很漂亮吧?”
“嗯,還可以吧,不算非常漂亮,但也不醜,中上等吧。”
“難怪……”
“不,你別想錯了。我倆談戀愛,不是我追她,而是她主動找我。”我連忙糾正。
“哦?是嗎?”她再次露出驚訝神色。
“嗯,是啊。我從小養成的毛病,家裏教育不當,見了女生就會躲著走,也常常無話可說……”
C女若有所思地笑了笑,仿佛在按這個標準,衡量我認識她以來的表現。很顯然,認識她兩個月,我的言行一致的。
“那然後呢?”
“然後?然後我倆始終存在類似的觀念衝突,鮮有一致意見。”
“怎麼不溝通啊?”
“溝通?”我搖搖頭,“十幾年時間,能沒溝通嗎?問題是溝通沒用。我以前不知道,她家是個陰盛陽衰的家庭,男人特沒地位。”
“她媽特能幹?”
“不,不是。”一提起前丈母娘,我的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她媽什麼都不會幹,一分錢掙不來,隻會吵架,還會馭夫。”
“馭夫?”她對這個名詞再次感到驚訝。
“嗯,就是如何控製男人。她爸一輩子被她媽控製著,跟個幹活機器一樣,忙了屋裏忙地裏,柴米油鹽醬醋茶,全都一肩挑了。就連她幾個哥哥有了小孩,都是她爸給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