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錦瑟華年與君度】(1 / 3)

第八章【錦瑟華年與君度】

接下來連著兩個月的養傷時光,簡直成為了嶽婉生和江邵榮這長達數十年的羈絆裏,最最甜蜜的一段日子。

當然,這期間還發生了另外一件讓人說不出是什麼滋味的事情……盡管吳家在島城的房產業算是龍頭老大,吳千夜的案子終究還是以吳千夜被判處有期徒刑二十年。

這個消息是吳青森陪著江邵光在江家岷山上的宅子吃飯時低低地說起的,大家都是瞬間地陷入了一種微妙的沉默中。

江邵榮和嶽婉生默默地對望了望,最終除了交代邵光多多照顧開解青森,其餘的什麼也沒有說。

每每當清晨的陽光灑進窗簾裏,江邵榮從夢裏醒來,嶽婉生就溫柔地躺在自己的枕邊,他隻要稍稍湊近,便能貼上她綿密芬芳的呼吸。

雖然這段日子,江邵榮因為腿傷久久不去公司上班,但是嶽婉生也會滿含愛意地坐在床邊,為他精心穿好色彩很搭的襯衫和外套,嘴裏每每念念有詞:“雖然你現在養傷在家,我也要把你穿得帥帥的,帥給我一個人看就行了。”

江邵榮和煦地靜靜望著婉生,眼角的笑意一點點漣漪般地暈開,雖然覺得荒唐,卻也寵溺著婉生,絲毫不反對,反而很享受一向強勢暴戾的自己現在慢慢依賴她打理自己的生活。

他常常專注地凝視著她溫柔抖動的長睫毛,也常欠起身,在她額頭掠過暖暖的一吻:“怎麼辦,我這個運氣爆炸的家夥,已經提前享受到你當我妻子的幸福生活了呢。”

嶽婉生聽了閉上眼睛,嬉笑著踮起腳尖搭著江邵榮寬闊的肩膀,故意說道:“怎麼,你嫌厭煩了?”

從前一向嚴肅沉默的江邵榮大概是與嶽婉生在一起久了,竟然也慢慢學會像個花花公子似地挑挑眉,用幹淨低沉的嗓音,說些讓人心生甜膩的話:“怎麼會,再來七十年這樣的生活,小爺我也敞開懷抱,欣然接受!”

除了正常服藥和睡眠,其餘的時間,江邵榮就在別墅的廣闊天台上靜靜坐著,而嶽婉生也重新燃起了對繪畫的熱情,一有空閑就坐在江邵榮身邊,一筆一劃精心地描摹他的模樣,一畫就是從午後到黃昏,竟然一點都不覺得累。

與此同時,江邵榮也會專心致誌地看著婉生給自己畫像。嶽婉生著魔般地一張又一張地畫下去,畫他睡著時不再那麼嚴肅,反而帶著一絲孩子氣的側臉,畫他曬太陽時短發邊緣毛茸茸的光暈,畫他衝自己溫暖和煦地微笑著的模樣……婉生不知疲倦,因為她總是在內心深處覺得,自己畫的越多,便為了自己和江邵榮共存的時光,留下了越多的證據。江邵榮懶洋洋地喝著茶,有一搭沒一搭地問婉生道:“婉生,你究竟為什麼這麼喜歡畫畫?”婉生聽著,微微一笑,老老實實地凝視著江邵榮答道:“眼前所見的東西,都是無法永存的,而我一筆筆地畫下來的,便可以在我的記憶裏永存。我嶽婉生從小得到的就不多,所以格外地害怕丟失,害怕遺忘,而畫畫這件事情讓我有足夠的安全感。”

江邵榮聽著她的答案,慢慢地將深邃的眼神打在她的身上,沉吟了很久,最終淡淡而篤定地說:“誰說你眼前所見的東西都是不能永存的?那我呢……在你往後人生的每一天,我都會在你身邊。”

嶽婉生一聲不吭,淺淺地笑,雙眼溫柔地彎成了一道橋:“那樣的話,就是我最最期望的生活了,真的,別無所求。”

江邵榮傲氣地皺皺眉宇,輕輕地伸手撫了撫婉生柔軟的耳垂,像是甜蜜的責怪似地說道:“這麼容易就別無所求了?要求太低了吧婉生……怎麼著,往後的幾十年,我們也不能就兩個人四目相對啊,要生很多很多的寶貝,然後我們一窩都在這兒曬太陽……”

嶽婉生瞬間被戳中了笑點,咧著嘴重複江邵榮的話:“一窩?聽起來怎麼這麼不像人呢?江邵榮,你這種生意人能不能有點文化!”

…………

嶽婉生一直不知道江邵榮的傷勢究竟離完全康複還有多遠,隻是整日悉心地照顧他,連食物也是她和樓下的菲傭阿姨一招一式地學著,然後親手烹製。

直到某天入夜,嶽婉生照往常一樣,因為害怕自己的身體壓到江邵榮的腿傷之處,於是小心翼翼地關了頂燈,靜靜地從床的另一麵躺下,無聲無息間,她剛準備入睡,卻發現身邊的江邵榮在靜靜的黑暗中壞笑了起來,很快一把撲倒在自己身上……

嶽婉生細細地感受到江邵榮不安分的身體與自己緊緊貼著,他那雙溫柔灼熱的大手不斷地在婉生的腰間遊移著,而他自己下-身的迅速起伏,婉生也能清晰地感受到。

婉生無奈地瞪了他一眼,憤怒地大喊一聲:“江邵榮!你色-欲熏心呀,忘了自己腿上有傷了……快快安靜下來,別碰著……”

隻見這個渾身赤條條隻穿著一條修身內褲的男人如狼似虎地垂下了臉,將自己滾燙的呼吸噴在婉生的臉頰和耳垂之處。

江邵榮的口吻呢喃曖昧,像是要將她的一整顆心都深深熔化掉似的:“哈哈,我的傷已經痊愈了,還得歸功於你每天給小爺我煲的那些大補的湯,讓我現在一碰到婉生你,簡直都把持不住……來吧,我們真的很久沒運動了。”

嶽婉生此刻,真是不知道該驚喜還是該生氣,隻好佯裝板著臉,靜靜地望著江邵榮:“早不說,害我擔心……”

江邵榮又是露出一個邪惡不已的笑容,扯了扯胡茬密布的嘴角,將自己的臉埋在了嶽婉生半開半合的純白色胸-衣邊緣,一點點地親吻著,呼吸越發急促,難以抑製:“擔心?那今晚小爺就大展拳腳讓你放心地知道,健壯有力的江邵榮已經無恙地回來了……”

江邵榮灼灼的嘴唇弄得婉生柔軟清瘦的胸口又濕又癢,像是有小蟲子在一點點爬上她的心頭,她暗暗地呻吟了一下,慢慢不再掙紮。

嶽婉生反而羞澀地伸出自己細細的手指,溫柔纏綿地環住了江邵榮堅硬如鐵的腰部,然後將自己涼涼的手指慢慢伸進了江邵榮的內褲寬帶裏側,很快微妙地感觸到了江邵榮常常練健身而特有的臀部的堅固有力……

江邵榮背對著她,邪邪一笑,小聲警告道:“你看,婉生你也是個女流氓,我們剛好般配呀……”

【錦瑟華年與君度】(二)

【錦瑟華年與君度】(二)

說著,他強勢地一把固定住婉生的身體,讓自己高大強健的身軀平躺在床上,而瘦瘦的婉生維持著直立的姿態,雙手伏在江邵榮的胸肌之上,而嬌小的臀部則俏皮地騎坐在他結實的小腹之上。

“婉生……這個姿勢怎麼樣?”

“我……不知道……”嶽婉生光潔無瑕的額頭冒出一絲絲香汗,臉尷尬地望向別處,完全不知該說些什麼,微微垂下臉露出若有若無的笑容……

這樣少女一般羞怯卻完全不顯得做作的神色,使得江邵榮更是有種巨大而爽快的征服感,他挺起麥色的小腹,有力的雙腿像拉弓一樣緊緊地繃起來,這使得婉生的身體有了一點點微妙的反應,臉上也不禁露出了把持不住的緊張。

江邵榮痛快地流著汗水,微微一絲絲地壞笑著,下半身的小帳篷一次次瘋狂地像是要戳穿內褲跳出來了,最終是婉生咬住嘴唇,彈開江邵榮的內褲,將火熱堅硬的它釋放了出來。

而江邵榮瞬間變得無比興奮,連續靜靜抱著婉生一次次地用力加速運動,兩個人很快就都雙雙陷入了大汗淋漓的狀態之中。

那一夜,江邵榮表現得特別厲害,兩個人每當一次弄完了,他就俯下身深深地吻住婉生果凍般甜美而脆弱的雙唇,就那麼一個小小的“獎勵”,江邵榮很快就能又恢複了滿血的戰鬥力,然後兩個人流著汗卷土重來……

直到最後快要接近淩晨,嶽婉生整個身子軟軟地,精疲力盡地癱在他汗水橫流的身上,才溫柔地一點點喘著氣,不禁非常非常小聲地在江邵榮耳邊感歎道:“江先生你呀,受了這次傷,床上的功力倒是一點沒退步!”

江邵榮淡漠地扯起嘴角,輕輕一笑,依舊不穿衣服地坐在床頭,側過臉拿出一支雪茄靜靜地*著,然後斜斜地凝視著婉生,為了逗她,故意幽幽地壞笑了起來:“必須的,我的功力那是島城公認的好……”

嶽婉生撇著嘴,手指輕輕地劃過江邵榮寬闊的背部,敏感地低聲追問:“怎麼,島城還有很多人試過你江邵榮的好功力?”

江邵榮輕輕彈了彈煙灰,嘴角劃過一絲致命誘惑的野性,讓嶽婉生直視了幾秒就雙頰久久緋紅。

他這才老老實實地解釋道:“哈哈,我就知道你會追著問,女人果然都是這樣,當然是騙你的咯。你別說,有了你之後,我還真是變成一個單調的人了,從前那個萬花叢中過的江邵榮早就死了,如今隻剩下一個心心念念你嶽婉生的好男人咯……”

說到這兒,江邵榮稍稍暗滅了煙蒂,將滿口都是淡淡的煙草味道的嘴唇重重地貼上了嶽婉生的胸口光滑細膩的鎖骨處,胡茬在她的皮膚表層頗有深意地慢慢碾過,口吻沉甸甸的,透著一股誘惑:“那你……是不是該給我一點獎勵?”

嶽婉生懶懶地躺在他的臂彎裏,近在咫尺地盯著他如海洋般深不可測的眼睛,慢慢地溫柔問道:“你想要什麼獎勵?”

江邵榮愣了愣,才猛然間站起身再次洶湧地撲倒了嶽婉生,這才先是狡黠地撓了撓頭,靜靜地咬著她的耳朵,朝著她而後絲絲柔滑細軟的長發裏吹著灼熱的呼吸:“我要的獎勵很簡單,就是我們一鼓作氣,再來一局啊……”

“江邵榮你禽獸啊……你哪裏來這麼多精力……我真的累死了!……”她低低地吼著,想要推開他如火如荼的攻勢,卻又沒有足夠的力氣。

而邪惡興奮的江邵榮則一把輕輕捂住了婉生的嘴巴,加快了運動節奏,喃喃地喘著氣告訴婉生:“關鍵時刻……不要說話……”

…………

兩個人這一夜到最後,都是在疲憊到不行的極限狀態下睡著的,因此也睡得特別沉。

江邵榮和嶽婉生醒來的時候,已經不是清晨,而是接近中午十二點。

周天闊早上就接到了公司的消息,說是江家在南非約翰內斯堡的石油礦下出了一點問題,要盡快請江少指示工作。

而周天闊卻很有眼色,輕輕地敲了兩下門,提醒江邵榮起床,見裏麵靜靜的沒有動靜,也就大概知道了是怎麼回事,於是便退了下去,並且回電話繼續了解南非那邊的情況。

十二點的陽光高高地透過紗簾灑在了他們的被褥上,江邵榮終於慢慢睜開了惺忪的雙眼,習慣性地伸出手臂,轉身溫柔地摟住了婉生,將自己的臉埋在婉生馨香的脖子處,迷迷糊糊地抓起手機看看時間,開玩笑地說道:“這都中午了……嶽婉生呀,有了你我才終於理解古代那些不早朝的昏君了。”

婉生也懶懶地睜開眼,在他的臂彎裏輕輕地蹭了蹭,然後嘲諷地回擊道:“江邵榮你就我嶽婉生這麼一個,居然敢自比皇帝……”

“怎麼?你想讓我多找幾個?”江邵榮壞壞一笑,望著嶽婉生剛睡醒萌呆著的樣子微微笑了,見婉生也笑了,他才說道:“好餓呀,不如我叫阿姨拿點東西上來,我們一起吃吧。”

婉生疑惑地問道:“不是快要到吃午飯的點兒了嗎?”

他又是一個更加深藏不露的壞笑,幽幽地湊近她白皙無暇的臉頰說道:“今天不是周末嘛,就該好好享受呀,我們隨便吃點東西,然後繼續戰鬥……”

嶽婉生聽了江邵榮的話,又好氣又好笑,恨不得用手邊的枕頭一口氣砸死他,兩個人在雪白的床單上剛要打打鬧鬧一番,江邵榮的手機就在這時不急不緩地響了起來。

是周天闊打來的。

一向沉穩敏捷的周天闊,語調聽上去都有點慌張:“江少,南非礦下出了大事了,早上我想喊您,但是您沒有回應,我就想著先看情況處理一下,但是現在……情況十分危急,當地已經完全封鎖不住消息了!”

江邵榮這才在電話這頭攥緊了手心,深深鎖住眉宇繼續追問:“現在困在礦下的究竟有多少工人?”

周天闊怔怔地沉默了一下,還是低低地,一五一十報出了實際的數字:“目前是2500,隨著挖掘時間的推移……可能還會繼續增加。”

【錦瑟華年與君度】(三)

【錦瑟華年與君度】(三)

聽著周天闊對礦難的進一步敘述,江邵榮陷入了深深的震驚和焦慮之中。

這一行,多少百年傳承的世家巨頭都是因為礦難引發的財務和信任危機而轟然倒台的,老太太當時知道他江邵榮不是血親,卻仍舊托付重任,他必然不能讓江家就此垮下!

江邵榮差點將電話從手裏滑落下來,他沉重地閉上眼深呼吸一口氣,然後努力穩住語調,一字一頓地命令部署道:“天闊,我給你半個小時的時間,立馬飛速去聯係準備私人飛機,我這次要親自飛一趟約翰內斯堡。”

周天闊忐忑地小聲重複了一遍:“江少……那邊現在情況不受控製,您要親自去?……”

江邵榮沒有多餘耐心地驟然低吼了一聲:“不必再多說,現在馬上行動!”

怔怔地掛下了電話,江邵榮匆匆地跳起身,一件件地穿上襯衫和外套,就在要奪門而出的一刻,他潦草得撤回臥室,輕輕地吻了一下婉生的額頭,揉過她的頭發,然後深深望了嶽婉生一眼就徹底走掉:“一切等我回來再向你解釋……放心,我們的婚禮,我會牢牢記在心上,也一定會給你驚喜……”

嶽婉生心裏在那一瞬間,莫名地升騰起一陣不安的氣息,但是她還是溫軟地一笑,低聲說道:“我就在家裏,等你回來。”

接下來的一周的時間,婉生絲毫沒有食言,安安靜靜地在家裏等待著江邵榮處理完南非的事情回來,也一直深信不疑,他真的會毫發無損地回來,然後成為自己婚禮上,站在自己身邊吻自己的那個男人。

直到次日的清晨,江家宅子精致豐盛的早餐桌上,風雲詭譎的商界在一夜間已經瘋狂地傳開了,無論是傳統報紙還是幾家網絡門戶,都無一例外地將刺眼的焦點鎖定在了江氏集團的唯一CEO江邵榮身上!

這些新聞的內容大多是……江邵榮遠赴南非約翰內斯堡試圖解決礦下遇難事故,被困的3000名當地工人在江邵榮的親身指揮現場下悉數被救出,但在回程的私人飛機上,江邵榮的專屬司機因為疲憊過勞,造成了臨時的空難,飛機已經離奇地失蹤在途徑的海洋之上……

這時公司方麵的助理也打來了電話,吞吞吐吐地告知情況道:“嶽小姐你不要激動……目前我們正在運用黑匣子的自動定位艱難地搜索著江少的位置,但是現在還沒有找到飛機的絲毫殘骸或是影像……請您不要激動……”

嶽婉生怔怔地一個字一個字地聽完,顫抖著身體,不住地打著寒戰發了瘋似地哭著呐喊:“鬼話!邵榮雇傭的私人飛行司機不是法蘭克福最最優秀的一位麼……怎麼會出現墜機!?……”

電話那頭也是一陣沉默後才低低地回應:“空難這種事情,從來都是意外。”

嶽婉生劇烈地激動之下,一把扔掉了電話,而後呼吸困難地繼續哽咽著,強撐著理智先後一遍遍地撥了江邵榮和周天闊的手機,全部都是令人絕望的關機狀態。

“江邵榮……你不是說……要我等你回家的麼?……”

婉生手裏的雪瓷杯瞬間在冰冷的地板上摔了個粉碎,滾燙的一整杯咖啡都澆在了婉生的腳上,但是此時此刻的她,卻已經絲毫感受不到痛,隻是癱坐在沙發邊緣,小聲地飲泣著,一句完整的話也說不出來……

“難道之前的那些話,好聽的甜蜜的,都是假的麼?你說過的婚禮,你說過的未來的幸福日子……都是隨口說了就算的麼?……江邵榮……你回來向我解釋清楚……”

這短短的幾個小時,家裏上上下下的菲傭和雜工都亂成了一團,聚在一起皺著眉竊竊私語著江家是否就此人去樓空了之類的話題……

嶽婉生側過臉望著他們,怔怔地愣住,然後又慢慢絕望而自嘲地冷笑了幾聲。

漫長地嘶吼和沉溺之後,嶽婉生才終於在自己內心最最深的地方承認了,雖然自己一直試圖對這個男人若即若離,但是到了這千鈞一發的一秒,自己才真正表現出了對他無可自拔的深愛,一直,一直……

嶽婉生感到自己仿佛是置身在一片漆黑無助的孤島之上,一個可以依賴分享悲傷的人都沒有,霎時間她想到了那個笑容溫暖天真的小妖孽江邵光,便顫抖著撥他的手機,得到的卻也是如出一轍的關機回音……

她徹底地感到了從頭到腳的絕望,慢慢地擦幹自己冰涼潮濕的眼淚,然後靜靜地堅持撐著牆壁,一點點伸直麻木的膝蓋站了起來。

婉生搖搖晃晃地走了幾步,用無比嘶啞脆弱的聲音交代留守在宅子裏的另一位管家:“幫我準備一張最快時間,從島城直飛約翰內斯堡的機票,我要去把那個忘了回家的江邵榮找回來……快!……”

管家緩緩地低著頭,為難地小聲說明了原委:“天闊先生之前就告訴過我,江少吩咐了,這次的行動難免可能出現任何不可預料的危險,要我無論如何在家裏穩住嶽小姐你,這是江少唯一的交代,我不敢不從。”

原來,他早就知道了自己是不一定回得來的,隻是……他始終沉默著離開,沒有清清楚楚地說出來,讓婉生多餘地擔心恐懼。

嶽婉生聽了管家的敘述,怔怔地沉默了三秒鍾,然後重重地咬著牙,快速地駁斥道:“江少才一天兩天不在這兒,所以你們就不聽我的任何話了?……你們是要軟禁我麼?!”

管家連忙謹慎地快速推脫道:“我絲毫沒有這個意思,嶽小姐千萬要保持冷靜,不要誤會了……”

嶽婉生冷冷地深深掃視著管家怯弱兩難的雙眼,咬了咬顫抖不息的嘴唇,用盡渾身最後的一絲力氣瞪著紅腫不堪的眼睛,歇斯底裏地大聲吼道:“那你還不去準備!……”

管家沉默良久,終究欲言又止地點了點頭,年邁而沉甸甸的口吻如一灘絕望而無聲無息的死水:“是的,嶽小姐不要慌,我現在就盡力去辦。”

【錦瑟華年與君度】(四)

【錦瑟華年與君度】(四)

島城畢竟是一所二線城市,自然不是每日都有直飛約翰內斯堡的航班,管家盡力準備,最終也隻能通知嶽婉生,說道:“我已經盡力,最快一班也要到後天晚上。”

此時此刻的嶽婉生,雖然還漫長地浸淫在悲傷和悵然若失的情緒漩渦裏,但是早已經比較冷靜地麵對一切,她淡淡地點了點頭,對老管家說道:“謝謝。”

這等待航班之中,無比難熬的將近五十個小時裏,婉生一次又一次趕走上來勸解她的菲傭和阿姨,一個人茶水難進,隻是蜷縮在江邵榮的臥室之中,不知疲倦地悉心整理著他留下的所有東西。

他清一色灰黑係的立領襯衫,他用了一半的kenzo古龍水,他笑容冷峻的拍立得照片……那些熟悉的氣味勾起了痛苦和甜蜜相互交纏的記憶,記憶繾綣著悲傷。

這些東西和它們的氣味,忠實而細致地記錄著。

在這所臥室之中,江邵榮曾經狂野暴戾地倚著牆擁吻住她,性感的唇齒間滿是煙草的味道……江邵榮也曾和她因為各種事情冷戰,每到那種時候,倔強淡漠的江邵榮就會長久地獨自站在窗邊,背對著她*煙,那副樣子也令婉生暗自著迷……

江邵榮曾經固執地牽著她的手,麵對著整座黑暗的花園,深情而溫柔地告訴她:“房子是你的,花園也是你的,連我也曾經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