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菡死了!
王大妮在給左權城的信中說沈清菡被安西侯秘密處死,她已經接手了沈清菡手中的京都勢力,正在逐步稀釋朱氏手中的股份,重新將京都的皮毛、珠寶生意收攏。
除此之外,王大妮著重提到了慶陽郡主這些日子吃的苦頭,據說被紮了滿手的針眼,日日看賬看到半夜,整個人好似脫胎換骨一般令人不可思議......
左權城得知慶陽郡主為了自己改變這麼多,心情很是複雜;可看到王大妮信中提到沈雲芝的話,又忍不住苦笑連連。
王大妮信中說沈雲芝曾跟她說過:指揮使大人是個胸懷天下之人,為了實現抱負和理想,必然要舍棄很多東西,但遺憾隻是暫時的,而初心永遠不該忘記。
左權城知道王大妮是替沈雲芝在提醒他,讓他不要錯過慶陽郡主,不要錯失穩固權位實現抱負的大好機會。
這個女人,不僅對自己心狠,對他更是狠心。
可左權城卻更清楚,沈雲芝說的是對的,慶陽郡主若真對他這般看重是好事。他如今位置不穩,朝廷那邊還虎視眈眈,想要一展抱負的確需要助力,慶陽郡主無意是個絕佳選擇。
隻是,左權城這心裏終是不甘,不甘至極啊!
京都一胡同深處小院,春娘笑嘻嘻的坐在王大妮身側,使勁往手上呸了口唾沫,專心致誌的數著手裏厚厚的一遝銀票。
王大妮捏起一顆蠶豆扔到嘴裏,嘎嘣嘎嘣嚼著衝春娘道:“別數了,都是些小魚小蝦,一共也不過幾萬兩銀子罷了。”
“嘖嘖!”春娘不滿的感歎道:“幾萬兩還少啊?若不是跟著你,這輩子我也見不到這麼多銀子呢。”
王大妮白了春娘一眼:“看你那點兒出息,行了,那些人都安置妥當了嗎?”
春娘數完銀票,小心的放到錢匣子裏,這才回道:“放心吧,都安置妥當了,他們也都是可憐人,根本沒地方去,好在咱們鋪子裏用人的地方多,我找了老師傅帶了帶,現在都幹的不錯。”
“那就好,不過老本行可別丟,我留著他們可不是吃閑飯的。”王大妮提醒道。
春娘嚇了一跳,忙問道:“大管事你還想幹啥?那個沈清菡都死了,你師父的仇不是報了嗎?”
王大妮淡淡的瞟了春娘一眼:“我師父總跟我說‘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春娘,我這人呢,心眼小還愛記仇,但凡是真心待我之人,我必不虧待;可若是想害我之人,我必百倍還之。”
春娘被王大妮眼神中不經意流露出來的殺意嚇住了,不由想起了王大妮對付沈清菡的手段。
王大妮先是截胡了沈清菡手中的皮毛生意,讓她銀錢虧損,急於賺錢。然後又借春娘風塵出身騙取沈清菡的信任,一步步讓沈清菡泥足深陷無法自拔。
最後王大妮不僅騙光沈清菡的錢財,還利用杜大夫研製的解毒丸,策反了沈清菡的手下,讓沈清菡徹底失去了護身符。
可王大妮還不肯罷休,聯合朱氏,一起向安西侯施壓。
安西侯看到沈清菡勾結寧王的鐵證,以及暗害沈雲芝,挑撥左權城和誠親王府的種種證據,深知此事泄露他也會被牽連致死,隻得忍痛秘密處死了沈清菡。
沈清菡費盡心機,卻不知自己早已是他人的囊中之物。
而朱氏卻借著這個機會,逼得安西侯讓步,立自己的兒子為世子。
王大妮大獲全勝,卻立刻開始一步步奪回朱氏手中的股份,阻止安西侯府勢力的擴大。
春娘這才見識了王大妮的真正手段,更明白了得罪她的下場,一聽她這麼說,忙連聲道:“我這輩子是跟定大掌櫃了,大掌櫃讓我往東我就絕不往西,讓我吃幹我就絕不喝稀......”
“行了,行了,你這馬屁拍的也太直白了,缺乏美感。”王大妮無比嫌棄的打斷春娘。
春娘愣了愣,不解問道:“啥叫美感?”
王大妮愣了下,有些懷念的笑了起來:“這你可得問我師父了,我也不知道。”
春娘對王大妮口中的師父越發好奇起來,忍不住問道:“大掌櫃,你師父是個什麼樣的人啊?”
“我師父?”王大妮想了想,笑著道:“她是這個世上最聰明最厲害的女人,隻要她想做就沒有她做不成的事。”
江州吳縣,王大妮口中無所不能的沈雲芝,卻在吳縣衙門踢了鐵板,耐著性子詢問道:“大人,我們織錦坊一應手續俱全,為何不能參加選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