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挨了板子的護衛們可不敢再違抗左權城的命令,立刻衝進來將沈雲芝“請”了出去。
沈雲芝被迫離開,連食盒都沒顧上拿,隻不放心的看了眼魏勳。
魏勳見媳婦要被送走,忍不住想追過去,急聲喊道:“媳婦——”
左權城沉聲喝道:“住嘴!你現在還有什麼臉喊她媳婦?”
魏勳愣住,左權城卻已經又揚聲吩咐道:“來人!”
守在門口的護衛立刻衝進來,左權城抬手指著緊緊跟在魏勳身側,縮頭縮腦的槐花道:“把她押入大牢!”
槐花急了,忙一把揪住魏勳胳膊急聲喊道:“大勳哥!”
魏勳剛欲張口,左權城卻已經命人拿下了槐花,隻見槐花還來不及掙紮呼喊,便被扭住手腳堵上嘴拖了出去。
魏勳震驚的看向左權城,左權城斜著眼睛看著魏勳,沒好氣的問道:“嫌我處罰太重了?”
魏勳喃喃的道:“您明知道槐花她不是叛黨餘孽,她——”
“她汙蔑朝廷官員,私闖官員府邸還行竊聽之舉,其罪當誅!魏勳,你的律法都學到狗肚子裏去了!”左權城怒聲罵著,抬腳便狠狠踹了過去。
魏勳不敢反抗,被重重的踹翻在地。
左權城眼皮都沒抬一下,抬腳從魏勳身側邁了過去,徑直走到上位坐下。
魏勳慢慢爬了起來,左權城冷冷的瞟了他一眼,指了指下側的凳子道:“坐下,我有話要說。”
魏勳神色複雜的坐下,連身上的灰都不曾拍一下,隻五味陳雜的盯著左權城,腦中一片混亂不堪。
左權城暗暗吸了口氣,沉聲對魏勳道:“我知道你心裏想什麼,你覺得我對沈雲芝與眾不同,有些擔心,是不是?”
魏勳愣住了,他自己都不敢肯定的心思卻被左權城一語道破了,一時之間,魏勳完全不知該如何是好。
左權城卻根本不給魏勳反應的機會,直接承認道:“我非常欣賞沈雲芝,她聰明能幹,才華出眾,還有超乎常人的眼光和魄力,她是一個非常吸引人的女子。”
魏勳的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他最害怕最不敢相信的事真的發生了嗎?
魏勳一直都很清楚,沈雲芝有多麼與眾不同,她就像一顆明珠落入了他這堆草灰之中,可哪怕是滿身汙穢也無法遮擋她的光芒。
魏勳無數次的期望自己瞬間強大,瞬間無所不能,可以變成像將軍一樣的人,唯有那樣他才能安心的站在媳婦身側,名正言順的保護她照顧她,而不是一直被她照顧和幫助。
一開始,魏勳從沒想過這種可能,在魏勳心裏,左權城和沈雲芝都是光明正大的人,他們之間絕對是清清白白的。
可當魏勳知道沈雲芝竟然知道他都不知道的左權城隱私時,當魏勳看到左權城對沈雲芝越來越重視,看到他們兩人漸漸滋長的默契時,魏勳心裏漸漸就不那麼肯定了。
所以當聽到槐花說,曾在深夜見到將軍從自家院內跳牆出來時,魏勳這心裏就跟貓爪一樣難受。
雖然明知道媳婦過來時跟自己打過招呼,說有要事跟將軍商量,但魏勳還是被槐花拉著拖來了書房外麵,然後親耳聽到了將軍用那麼溫柔寵溺的聲音跟媳婦說話,看見了他們的手握在了一起......
所有不敢相信的事卻真的發生了,魏勳一直到現在都好似被雷劈了般頭皮發麻。
左權城從魏勳臉上的神情便能猜到他的心思,不由越發惱怒,若說自己被誤會,左權城可能隻會一笑了之,因為解釋需要浪費時間,而他從不會在不必要的事情上浪費一絲一毫的精力。
可當沈雲芝被人誤會,尤其這人還是魏勳時,左權城卻出奇憤怒了。
身在福中不知福,錯把明珠當魚目,愚蠢至極!
這就是左權城此刻最想對魏勳說的話。
這些年沈雲芝為魏勳的付出,左權城都盡數看在眼裏,魏勳能有今時今日,除了他自己奮勇上進外,沈雲芝功不可沒。
可沈雲芝得到了什麼呢?
麻煩不斷的魏家人,心懷不軌的槐花,還有這個糊塗透頂的魏勳。
想到那夜偶然看見那麼脆弱傷感的沈雲芝,左權城就氣不打一處來,他想捧在手心護其一生都不能夠的人,卻被這種傻瓜、笨蛋、蠢貨傷了心,真真豈有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