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沈雲芝忙碌之時,魏家莊張二妮意外聽到了一個天大的消息,一時心驚膽戰不知該如何是好。
魏文巧興衝衝從外麵跑回來,湊到張二妮耳邊低聲道:“娘,洪嬸子讓我告訴你,我姐有喜了,現在她婆婆每天變著法給她做好吃的,啥活兒也不用她幹,過的好著呢。還說姐惦記咱們,娘你有啥話想交代我姐的,就抽空去洪嬸子家一趟,她讓洪葉寫下來給我姐寄信過去。”
說著,魏文巧從懷裏掏出一個荷包塞到張二妮手裏,瞟了眼窗外,壓低聲音道:“這是我姐捎回來的銀子,說她現在學會織細紋布了,以後嫂子還要教她織斜紋布,等將來還要把咱們都接過去一塊兒過好日呢。”
張二妮打開荷包看到裏麵的銀子,眼眶不由泛了紅,魏文巧嚇了一跳,忙問道:“咋了?娘,是不是三嬸又欺負你了?還是奶又罵人了?”
張二妮搖了搖頭,摸了摸魏文巧的臉,終於下定了決心,為了她的女兒們,她還有啥不敢的呢?
夜深人靜,張二妮悄悄去了洪家,洪嬸子見張二妮過來,忙打開門把她領到了裏屋。
張二妮盤腿坐在炕上,猶豫了片刻,對洪嬸子小聲道:“我,我聽見了,老三,老三的秀才是買來的!”
洪嬸子嚇的好一會兒說不出來話,結結巴巴的問道:“秀兒她娘,你,你沒聽錯?秀才,秀才那也是能買來的?”
張二妮苦笑道:“我聽的一清二楚,是老三媳婦親口說的,要不是為了秀兒和巧兒,這事兒我寧肯爛在肚子裏也不會跟人提半個字的,可,我現在真是怕啊!”
洪嬸子臉色一變再變,她不是個無知婦人,她很清楚這事兒有多嚴重,聽說可能會被砍頭呢,也不知道會不會連累家人。
張二妮怕的也是這個,眼看著秀兒的日子剛好過,巧兒也一天天大了,再過上兩三年托秀兒在坪山找個好女婿,她也就熬出來了。
可洪嬸子捎信說沈雲芝讓她幫忙盯著三房,尤其是晚上悄悄去聽聽他們說了些啥幹了些啥。張二妮本來以為沈雲芝是防著三房再算計他們,哪知竟然聽到了這種秘密。
現在張二妮越想越害怕,她直到現在方才察覺到不對勁,不光是三房不對勁,連魏老爹和魏老太都不對勁,張二妮甚至覺得,魏老爹和魏老太對這事兒怕是心知肚明呢。
他們明明知道,卻裝作不知道,一家人光顧著高興老三考中了秀才,卻沒想過,萬一這事兒被捅破,一家人該咋辦?
張二妮現在真是六神無主心慌至極,洪嬸子也有些不知該咋辦是好,想起沈雲芝交代她的話,忙對張二妮道:“秀兒她娘,你先別慌,這事兒我趕緊轉告大勳媳婦,看看她準備咋辦,她聰明有主意,一定比咱倆有辦法。你,你就先當做啥事也不知道,該幹啥就幹啥,連跟你男人都別說,繼續盯著你家三房就行,有啥動靜趕緊過來告訴我。”
張二妮忙點了點頭,她現在實在不知道該咋辦了,隻能把一切希望都寄托在沈雲芝身上。
兩人說定,洪嬸子送張二妮出了門,忙盤算著明日去南安城的事兒。
自從沈雲芝幫忙牽線後,洪嬸子和沈雲瑛來往便密切多了,沈雲瑛生產的事兒洪嬸子也知道了,正準備過兩日去南安城一趟,給她道喜。
現在既然出了這種事,洪嬸子便決定提前過去,好讓沈雲瑛那口子趕緊給沈雲芝報信。
沈雲芝剛收到曾貨郎的信,說他已經順利拿到了貨,正準備跟甘州府的幾個布行接觸,看看能不能一次性賣給他們。這樣雖然掙的少點兒,但是銷得多,銀錢轉的快,若是時間趕得上,還能在過年前再賣一輪,問沈雲芝是否同意。
沈雲芝覺得曾貨郎這個辦法不錯,藍印花布的價格本來就是被炒上去的,不會維持很久,趁著現在價格高,快些出手多倒兩次手是對的。
沈雲芝給曾貨郎寫好回信,正準備寄走,便又收到了胡大山的來信。
沈雲芝不由有些奇怪,前幾天胡大山才剛寄過來信報喜,她的回信隻怕都沒到呢,怎麼又來信了?
莫不是沈雲瑛出了什麼事?
沈雲芝不免有些擔心,忙打開信看了看,卻愣住了。
不是沈雲瑛出事,是魏家出事了,她猜的沒錯,魏學文的功名有貓膩,那個秀才竟然是買來了!
可買功名的錢從哪兒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