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搬家(2 / 2)

原本滿腹歡喜總算娶了了媳婦回來,自此衣食有人照料,出入有人噓寒問暖,哪怕哪日死在了戰場上,也有個人哭一哭送一送......可是如今......

不用魏勳勸酒,程勇便一仰脖子,將一口又一口烈酒灌下肚去。

魏勳想勸也不知從何勸起,隻能一邊給程勇添著酒,一邊說著閑話讓他能喝慢點兒。

沈雲芝提著一罐白粥,帶著魏文秀一起去了程勇家。

當日左權城將春月指給程勇為妻,並讓程勇自己挑選了個住處,程勇選在離南營房不遠,水井東側的一處院落,離沈雲芝他們的住處不過一裏多路程。

沈雲芝和魏文秀過去時,已經夜色漸沉,見房門虛掩,屋內一片漆黑,不由愣住。

沈雲芝敲了敲門無人應聲,忙推門進去將燈點上,進裏屋一看,卻嚇了一跳。

隻見春月直愣愣的躺在床上一動不動,若不是兩隻眼睛睜著還會眨動,真跟個死人一樣了。

春月自洞房一夜醒來後,便不吃不喝一動不動。

程勇起先還煮了清粥小菜端過來給她吃,溫聲軟語勸了半天,她還是不言不語躺在那裏,仿佛死了一般全然聽不進去。

再後來,程勇再勸,春月便瞪著程勇冷笑不停,仿佛跟瘋了一樣。

程勇忍無可忍,幹脆不理會她,想著冷一冷她總能自己想明白的。

卻不料過了一天一夜,春月竟然還是那樣躺著,程勇怕她出事,硬逼著給她灌了些水和清粥。但從此之後,春月便一直是這樣,程勇若是不逼著她吃喝,她便不吃不喝,也一直不曾開口說話。

無奈之下,程勇隻得開口請沈雲芝幫忙。

沈雲芝走到炕邊,輕聲對春月道:“春月,我煮了些白粥,你起來吃一點兒吧?”

春月慢慢扭頭看向沈雲芝,動了動幹裂的嘴唇:“你,是來看我笑話的吧?”

許是太長時間不說話不喝水,春月的嗓子有些幹啞,在夜裏聲音聽著有些滲人。

沈雲芝沒好氣的道:“我今日剛搬家,一堆事情等著忙呢,哪裏有功夫來看你的笑話?”

春月愣了愣,張著嘴說不出話來。

沈雲芝想了想,故意嘲諷道:“難不成是你想讓我看笑話,才專門躺在這兒等著呢?”

春月氣壞了,猛地掀開被子坐了起來,可起的太猛,不由覺得一陣陣發暈,她咬著牙坐直了身子,瞪著沈雲芝道:“我知道,你定是在心裏笑我不自量力,一門心思想攀附將軍,最後卻嫁了個破爛軍戶,還是個醜八怪。”

沈雲芝和魏文秀對視一眼,都有些無語,她們的男人也都是軍戶,也都是春月口中的破爛貨了?

哪知在春月一臉鄙夷的又道:“沈雲芝你一個大家小姐,竟心甘情願跟著那麼一個人過日子,整日隻知道擺弄自家那一畝三分地,一點兒想法都沒有,真是白瞎了你這出身。”

沈雲芝被鄙視的有些傻眼,春月卻扭頭一指魏文秀罵道:“還有你,天下男人都死絕了?就那麼一個小兵都值得你當成寶貴疙瘩,可真真沒見識的緊。你們這些女人,一點兒出息都沒有......將軍年少英武,家世顯赫,我想給他做妾,又有什麼不對?”

若不是時機不合適,沈雲芝都想為春月鼓掌叫好,看看,這才是有理想有追求的女人啊!

隻是,春月卻忘了,想要追求自己的幸福沒有錯,可錯就錯在,她用了不該用的手段。

左權城是什麼人啊?

春月竟然對他下藥,沈雲芝真不知她是膽大還是愚蠢,別說左權城本就防備她,不會讓她爬床成功。便是春月撞了大運,真爬上了左權城的床,以左權城對待女人的態度,他不把春月捆了發賣才怪。

而春月竟然到現在還覺得自己沒有錯,她光自恃美貌,卻忘了這世上並非所有男子都會被女色迷惑,而那些真能被女色迷惑的人,也皆是些指望不上的男人。

畢竟,以色侍人從來都不是長久之事。

更何況,富貴人家的通房姨娘,又有幾個有好下場的呢。

沈雲芝忍不住勸春月道:“你看中了誰,想攀附誰,跟我們沒有半分關係,自然也不存在什麼笑話不笑話的。但你在夫人跟前服侍多年,難道不知富貴人家的後院有多醃臢?妾室通房又有幾個有好下場的?”

春月冷笑道:“你懂什麼?隻要當上主子,便是金尊玉貴之人,吃穿用度比常人不知好了多少倍。水往低處流,人往高處走,這本就是世間的常理!”

沈雲芝心中暗歎,春月根本就是聽不進去勸的人,她這般不忿,又哪裏肯甘心跟程勇過日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