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〇四一回 儒學館兒女對真意 尊經閣師徒求公道(3 / 3)

朱楹卻奉了茶盞,:“黃先生果真好智慧!本王就拜您為師了。”

黃瑛一怔,“喲……這可使不得,使不得。下官這糟老頭兒,隻怕會辱沒了王爺眷顧啊。”著便瞧向朱元璋。

朱元璋忙笑作周旋:“念兒,朕可是早就任命了黃教授為這府學提調。你若這般,豈不是奪了朕的賢士?”

朱楹眨巴眸子,笑:“父皇,無礙的。打明兒個,兒臣來這府學念書不就成了?”

“這……”眾人麵麵相覷。

朱楹忙跑過去央求:“父皇,拜托您就成全兒臣心願吧。”

朱元璋盤營半晌,最終還是沒能拗過那孩子可憐見的,於是便回應:“也罷,朕準了。”

一時喜得朱楹歡呼雀躍。

“皇上,這……”黃瑛頓覺為難。

“難得兒這般敬慕,愛卿莫要推辭。”朱元璋著,便又對朱楹交待,“念兒,既然拜了師傅,還不行快拜師之禮?”

“是。”朱楹會意,忙轉身朝黃瑛跪拜,一時驚得黃瑛手足無措,忙欲攙扶。

朱元璋笑阻:“愛卿自顧穩坐,既為王師,當受此禮。朕今日和太子、皇孫就為你師徒做個見證。”

朱標父子也相繼含笑回應。黃瑛隻得懷揣了兔子坐定,先後領受了那孩子三叩、三揖,又與之敬茶。

朱楹:“先生,徒兒今日未曾準備紅包和投師帖,明日再為您補上。”

朱元璋聽聞,忽又開懷大笑,指指點點:“這東西,倒是什麼都懂。”

黃瑛意外喜得愛徒,竟也一麵爽笑,一麵撫著朱楹肩頭,回:“毋庸費心,王爺盛情,為師心領了。”

著,一麵牽他手回了座。

可誰知朱楹屁股還沒坐穩,便忙著問:“對了先生,學生正有一事想要請教。”

“王爺請。”

“這儒學館收的可都是些官家子弟?”

黃瑛看過一眼朱元璋,又回解答:“據為師所知,目前僅是這儒學館特行此例。因其創辦之初衷就是為教化京官子弟。”

“這麼,非是官家出身便不能來此讀書了?”

“這……”黃瑛一時難以作答,便將求解之人引向了朱元璋,“這還要請示皇上才是。”

朱元璋漸覺這孩子懷揣了算盤,便問:“念兒,你想什麼?”

“父皇,兒臣覺得這似乎有失公允。”

朱元璋一怔,問:“為何這樣?”

“父皇既下旨開辦這儒學館,便示為國家之舉。既是國家之舉,就不應有官民之分。否則,若因此而令民眾覺著不公,倒不如不開的好。”

在場者聽聞此言,頓時訝然一驚。倒是朱允炆暗朝朱楹豎起了拇指,二人會心一笑。

這一幕恰被朱元璋瞧個正著,因而便問向朱允炆:“炆兒,你可也是這樣想的?”

朱允炆忙起身,拱手回:“回稟皇爺爺,正是。”

“太子何意?”朱元璋又問朱標。

朱標亦起身回應:“回父皇,兒臣也覺王弟這席話雖為童言,然卻不失為公正之論。”

朱元璋故作冷臉給他們看,轉頭問向黃瑛:“黃愛卿,看來朕隻能向你這從教之師尋個公論了。”

黃瑛回應倒十分幹脆:“老臣附議。”

誰知,朱元璋聽聞,當即開懷大笑:“好,好啊!大明有爾等皇族與臣子,後世無憂矣!”著起身,“朕納諫了。此事,就交由太子和黃愛卿去辦。”朱標和黃瑛領了旨,又聽他道,“這儒學館雖可納平民子弟,然必須有名額之限——這樣吧,就暫與官家子弟人數對等,可算公道?”他這話時目光竟落在了朱楹臉上。

朱楹滿目燦然,拍起手來,“太好了!父皇聖明!”

誰知,朱元璋見他那般興奮不已,竟故作陰沉之色,突然問去:“念兒。你憑空與朕討論公道,必是事出有因,還不給朕如實道來?”

“這……”朱楹略顯遲疑。

“快……”

“哦。”朱楹眨巴眼睛,環視一眼眾人,“可是,兒臣若了實話,父皇可不許生氣。”

“那就要看是何事了。”

“兒臣以為,是好事。”

“既然是好事,來給朕和大夥兒聽聽。”

朱楹眉飛色舞,娓娓道來:“方才,兒臣逐著一隻渾身滿是彩羽的雀兒進了儒學館……”

朱元璋故壓眉頭,“莫要跟朕耍滑,直便是。”

“哦。”朱楹嘟起嘴兒,點頭,“在那兒,兒臣遇見一位哥哥正影在竹叢後頭偷聽先生講學呢,看行止應不是那館中的學生。”

黃瑛聽罷,心中頓時一驚:那孩子到底被撞見了……

朱元璋問:“莫不是哪個頑劣子弟荒學廢業溜出去玩耍了?”

朱楹搖頭:“定然不是,他聽得很是認真呢。若不是方才兒臣學作貓叫,替他解圍,他這會子早就被個臭公子拖去邀功作法了。”

這會兒,黃瑛忙掐了話頭:“皇上,那孩子確非府學子弟。”

“哦?”朱元璋似有不解,又問:“這麼,愛卿早已知道此事?”

“正是。”黃瑛點頭道:“早在幾個月前,老臣就發覺那孩子行跡了,可一直無動聲色。”

“為何?”

“此乃鑿壁偷光一類赤子啊。”

這話聽得朱元璋滿目感動之色。當即衝著黃瑛和朱楹笑:“原來方才你師徒二人向朕討求公道,竟都是因那赤子所起呀?”

黃瑛與朱楹聽罷,雙雙點頭笑應。

“好!好啊!聽你二人這般描述,朕倒想親眼去瞧瞧那孩子了。”

欲知後來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