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眸閃過一點驚愕之光,頃刻,雙頰悄染一絲緋紅,芝蘭緩緩踱近一步,唇角淺浮一絲笑意,福了福,些許尷尬,道:“成姐姐客氣……”
憔悴麵色頃刻慘白,嘴角顫了顫,成韻又福了一禮,聲音稍許低顫,道:“妹妹貴為嬪,品階在我之上,便該我向妹妹道安。妹妹的回禮,我實在受不起。”
緋紅愈甚,纖纖玉手木木地攏進暖袖,芝蘭輕吸一氣,抿抿唇,懇切地說道:“這些年姐姐深居淺出……當年作保一事,登門道謝,卻未見著姐姐。今日總算得了機會,謝謝姐姐。”說完,盈盈福了一禮。
慘白麵色映著梅紅,泛起一抹幽光,成韻幽幽望了眼妍妍紅蕊,唇角浮起一絲淺笑,清婉道:“妹妹無需多禮,那本就是我欠下的債。”
癡癡回眸,凝著娥眉黛玉,笑意愈濃,眼角簇起一抹細痕,成韻又福了一禮,道:“我該謝謝妹妹才是。佑兒……多虧了妹妹養育,沒有妹妹,就沒今日的佑兒。佑兒受封為貝勒……我知……都是托妹妹的福。”
“成姐姐……”芝蘭踱近一步,伸手想要攙起成韻,手卻懸空生生僵住,頃刻,掠過一絲解嘲笑意,緩緩縮手,垂眸凝著青石地磚,道,“佑兒聰穎孝順,深得聖意,受封是遲早的事。我沒做什麼……”
抬眸凝著蒼白麵色,星眸閃過一點幽淒,芝蘭貼近一步,關切道:“姐姐保重身子,改日再去看姐姐,我先回了。”微微點頭,成韻木木挪退幾步,避讓著請芝蘭先行……
瞅著瑩白貂裘褪成一點白,隱隱暈入朱紅宮門,成韻深吸一氣,眸光淒怨哀婉,稍稍扭頭,瞥了眼近侍,泛著淚光,哼笑道:“當年,我和她……一個上三旗格格,一個辛者庫賤婢……一個天一個地。嗬……造化弄人,如今卻是她在天……我在地。你瞧她……竟半點不曾老,瞧我……哼……垂垂老嫗矣……”
柳兒怯弱地低瞟四下,湊近幾步,攙住主子。
鼻翼微顫,眼角潮潤盈眶,一滴晶瑩滑落,成韻揚手拂了拂,倔強地仰望空蒙天際,癡癡歎道:“所謂造化……不過是他的心意罷了。有他……便是辛者庫賤婢……亦能脫胎換骨……”
“娘娘……”唯恐主子禍從口出,柳兒緊了緊主子的手腕,一瞬,盡是不忍,壓著嗓子道,“脫胎換骨?恐怕沒這麼容易……皇上雖一早開金口封了她,都幾年了……卻遲遲沒下詔。若不是她運道好,皇上要封和嬪娘娘,順道捎上她,恐怕她還等不到詔書。和嬪娘娘不過十七歲,她?”
柳兒湊著主子貼了貼,撅著嘴,眸光閃過一點不屑,寬慰道:“娘娘可知,宮人們私下怎麼議論的?都暗地裏笑話她呢……她這般歲數,同和嬪娘娘一起受封……這心裏能好受?”
嘴角浮起一抹冷笑,成韻淒淒地瞟了眼近侍,幽幽踱起步子,搖搖頭,歎道:“宮人知什麼?這詔書……確是蹊蹺。看來……過不了多久,我又該備禮向她道喜了。”
一愕,柳兒嘟著嘴,滿腹疑雲地瞅著主子……
翌日,臘月冰淩阻不了六宮熾沸。翊坤宮,四妃齊聚……
桑榆端坐主座,掃望三位姐妹,清了清嗓子,道:“榮姐姐、惠姐姐……德妹妹,我一向……快人快語,便不兜圈子了。今日破曉,宮裏就炸開了鍋,訛傳滿天飛。榮姐姐,你……怎麼看?”
唇角浮起一絲輕蔑笑意,榮妃緊了緊帕子,輕笑道:“準格爾一役,國舅為國捐軀,佟佳府的女兒入宮,皇上封她為……貴妃……又有何出奇?”語氣雖輕緩,言及“貴妃”二字,聲線卻不由顫了顫,榮妃竭力振了振,唯是心頭莫名痛楚暗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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