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驚一喜,芝蘭揚手便要拿信,不料落了空……
把信箋揣在懷裏,若兒退後兩步,咯咯一笑,旋即,嘟嘴撒嬌道:“惠母妃……大哥隨皇阿瑪禦駕親征,受賞封了直郡王。哥哥們都說……大捷班師回朝,大哥會在宮外的府邸宴請眾位兄弟。母妃,若兒長這麼大還未出過宮,求您行行好……讓大哥也請若兒去吧。嗯……好不好?”
“若兒,沒規矩……”娥眉微蹙,芝蘭噔噔踱近兩步,微斂眸光,攤開手掌,定定地瞅著女兒。
若兒撅撅嘴,微微耷拉下頭,木木地把信箋遞給額娘。
恬靜一笑,惠兒急忙上前,撫了撫粉嘟嘟的小臉蛋,道:“嗬嗬……這也不是什麼難事,回頭叫胤禔向皇上討個恩典,把妹妹們也請去府邸,總不能光請弟弟們,厚此薄彼啊……”
“真的?太好了……謝謝惠母妃……”若兒一拍手,笑開了花,扭頭便歡快地碎步小跑,聲若銀鈴,“嗬嗬……我這就去各宮報喜,姐姐妹妹們聽了保準高興……”
“這孩子……慣壞了……”芝蘭撚著信箋緊了緊,瞅著一溜煙跑開的小粉影,微微搖頭,轉瞬,恍然般,掠過一抹羞赧,輕輕將信箋往惠兒手裏塞了塞。
眉角一顫,惠兒接過信箋,瞟望一眼芝蘭,翼翼拆開封口,朝封口凝了一眼,唇角笑意淺浮,道:“不肖看,這厚些的……必是給妹妹的。”
赤染雙頰,芝蘭急急垂眸,眸光稍許閃避,揪了揪帕子,尷尬地抿抿唇。
掠過一抹解嘲笑意,惠兒取出其中一封塞進袖口,把信箋一股腦兒地往芝蘭手裏塞了塞,垂垂眼瞼,輕聲道:“皇上對四妃一視同仁,連捎家書亦是如此。唯獨我知曉……皇上最想捎家書給誰……”
“姐姐……”臉頰赤熱滾燙,芝蘭木木地撚著信箋,急切抬眸,癡癡喚了一聲,卻不知如何接話。
笑意愈濃,惠兒輕輕撫了撫芝蘭的手,貼近一步,凝眸悄聲道:“芝蘭,在我心裏……你我勝過誼親姐妹。我的心思……你懂,一直小心翼翼替我守著……謝謝。嗬……我這般說,不是心裏不爽快。我既給不了他……全心全意,便沒資格望他……待我情有獨鍾。我懂……”
木木一僵,星眸氤氳,芝蘭反手握住惠兒的手,緊了緊,朱唇微顫,終是不得一語。
康熙三十五年五月,昭莫多,清軍遵玄燁預授之策,誘噶爾丹率兩千餘騎入布陣,下馬步戰,沿河伏騎,月下追殺準格爾叛軍三十餘裏。叛軍全軍覆沒,噶爾丹僅率數騎逃脫。六月,玄燁率軍班師回朝。
是年中秋,暢春園,鳶飛魚躍亭……
星河漸落,曉星微沉,滿月明鏡,六宮粉黛、親王家眷,一席家宴,人月兩圓。
舉杯掃望四下,烏瞳掠過一抹淡淡惆悵,玄燁稍稍仰首,望了眼明月,緩緩起身,深吸一氣,動容道:“一晃皇祖母仙逝已七年,七年金戈鐵馬……準格爾終是平定在即。這杯……祭皇祖母在天之靈。”說罷,對著西天,微微俯身一弓,灑酒以祭。
眾人皆起,齊齊朝著西天,恭恭敬敬地灑酒祭奠。
輕擱酒杯,玄燁款款落座,唇角淺浮一絲笑意,複又舉杯,道:“坐……今日家宴,不必拘禮。準格爾之戰,裕親王……恭親王鞍前馬後,鞠躬盡瘁,手足之情彌足珍貴……朕敬你們。”說罷,一飲而盡。
福全、常寧急急起身,俯身行禮,共敬主座。
福全撚著空杯,凝望主座,唇角輕抿一絲笑意,微揚聲線篤定說道:“天下興亡匹夫有責,更何況……臣身上流淌著愛新覺羅的血液,為皇上盡忠,為祖上盡孝,乃臣的本分。皇上如此恩賞,臣惶恐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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