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頭一緊,芝蘭不由憶及當日……拂簾入帳時,分明瞅見她眸光淒淒,唯是命懸一線之際實在無心他顧……和羅理幾乎當著她的麵許自己嫡妻之位……心頭愧疚湍湧,芝蘭不由朝案幾貼了貼,瞅了眼房門,壓著嗓子,急切道:“賽罕,我……當日……”
抬眸清然一笑,賽罕反手握緊纖纖玉指,懇切道:“娘娘別說了,我都明白。他的心思……我也明白。換作我是他,我也會如此。真的……娘娘切莫放在心上。我這趟回去,捎上你的消息,他總算能安心了。”
心頭一舒,雙眸騰起一暈輕霧,芝蘭含笑關切問道:“汗妃此行逗留多久?”
爽然一笑,賽罕鬆了鬆手,道:“羅布桑和紮布正覲見大清皇上,若是順利,我們不日就該離京了。”
一瞬恍然,芝蘭急急招手銀月,低聲耳語兩句。頃刻,銀月便捧著妝奩出了內室。芝蘭撚起鷲鷹玉佩,又挑了一串瑪瑙手鏈,輕輕往賽罕手裏塞了塞,道:“勞汗妃轉告少汗,玉佩完璧歸趙,抬旗一事……少汗無需再記掛心上了。”一怔,賽罕不解地瞅著芝蘭。
抿唇一笑,芝蘭牽起纖纖手指,撚起瑪瑙手鏈,輕輕套了上去,道:“這是我送給汗妃的成婚賀禮,還望汗妃不棄收下。”
“這……”賽罕垂眸瞅了眼手鏈,眸光動容,推了推鷲鷹玉佩,喃喃道,“和羅理重信……既是他的許諾,我斷不能帶回。”
“賽罕……”芝蘭著力推了推,抿抿唇,星眸泛起一暈淚光,道,“少汗或許不懂,但你蕙質蘭心……怎會不懂?我……有夫有子,今生已無他求。即便有所求,我也該……”欲言又止,緋紅染麵,芝蘭微微垂首。
賽罕緊了緊掌心的玉佩,笑了笑,道:“娘娘的心意……我懂了。”
玄燁宣旨,由裕親王設宴款待和碩特部使者。尚未及晚宴時辰,宮人便將使者暫時安置在瑞景軒。
“賽罕,你和羅布桑所說……可是真的?啊?”?紮布怒氣衝衝地揪住賽罕,質問道。
低瞟一眼四下,賽罕急急拂了拂紮布的手,壓著嗓子道:“哥……收收你這火爆脾氣。這兒可比不得草原。隔牆有耳,切莫節外生枝。”
“哼……”紮布忿忿地甩手,空拳緊擰,道,“你咽得下這口氣,我可咽不下!我道和羅理是怎麼回事?與你成親……偏隻說是側妃,原來……”
胸口微微起伏,紮布直勾勾地瞅著賽罕,慍意難平。賽罕一時心急,唯恐他禍從口出,瞟了眼殿門守著的宮女、太監,拽著哥哥便往殿外一角扯去。
殿角,兩兄妹操著蒙語竊竊私語。紮布抑著嗓子怒聲低吼,情急處不時握拳垂打青石欄杆。賽罕唯是瞅著四下,輕聲勸解。半晌,紮布總算怒火平息。兩兄妹踱步入殿時,愕然瞅見杵在幾尺開外的宮女。宮女漲紅了臉,木木福了福,便逃也般退下。
心猛然一沉,賽罕臉色煞白,忿忿地瞪著哥哥,道:“哥,我們此行肩負全族人的性命,若是你壞事……我們一死也不足以謝罪。”
心幽幽一虛,紮布微微別了別頭,端起一副理直氣壯的架勢,道:“擔心什麼?一個小小宮女怎會聽得懂蒙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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