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比起百裏宇清呢？
這句話像是一根利刺深深紮進了薛紅菱的心口，不致重傷卻痛苦難當。這種感覺讓薛紅菱忽略了楚曦雲為何會知道她和百裏宇清之間關係這件事。
“東禹早該換天了。”沒待薛紅菱回答，楚曦雲卻緩緩地道了句。
薛紅菱猛地看向他，眼眸裏晶瑩閃閃，“師兄，我知道父皇不是一個值得你去輔佐的明君，但是當年楚伯伯和先皇一起打天下，一定不想東禹就這樣葬送在鄰國的馬蹄之下。師兄，我隻求你保住東禹的一方城隅，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這些理由還不足以讓我下山幫你。”
“師兄想要什麼理由？”薛紅菱沉住一口氣，繼續問道。
“我不要理由，我隻要你答應我一個條件，隻要你答應這個條件，我定會下山。”楚曦雲依舊是這般沉著冷靜地說著。
“什麼條件？”
“嫁給我。”這三個字毫不猶豫地從楚曦雲嘴裏說出來，好像並沒有經過什麼深思熟慮，但卻擲地有聲。
薛紅菱心中一震，不可思議地看著楚曦雲，然後後者卻仍然麵無表情，仿佛剛剛說的話並不關他任何事。
薛紅菱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良久才問了句：“為什麼？為什麼必須要我嫁給你？”
“我自有我的理由。”他說完這句忽然緊緊凝著薛紅菱的眸子，“至於答不答應便是你的事，沒有人勉強你。”
薛紅菱的腦海裏突然閃過那個剛毅的身影，還記得初次見他是在戰場，他一身戎裝騎在馬上，指揮著千軍萬馬，何等威風。再次見他是在營帳，依舊一身戎裝，麵色卻疲憊得讓她心疼。她著一身男裝與他相見，告訴他她有計策打勝仗，他顯然不信，結果她把禦敵之策講出來之後，她分明看到了他眼中的讚許之意。最後她開出條件讓他娶她。如今竟然有同樣的事發生在自己身上，隻是主角不同罷了。
百裏宇清，我們當真無緣吧。
楚曦雲看著眼前的人在怔怔地發著呆，下一瞬，她的眼淚卻奪眶而出，而自己似乎毫無察覺。楚曦雲伸出手想替她拭去眼淚，但手卻在即將觸到她的臉頰時驀地緊緊握成拳頭收了回來。
“看樣子師妹是不肯。”楚曦雲冷冷道了句。
薛紅菱猛地回過神來，看向楚曦雲，一字一字地道：“好，我答應嫁給你，你也要履行承諾，明日便下山去南都。”
楚曦雲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現在的心情，是該高興她答應自己的條件，還是該失落於她此刻臉上的痛楚之色。他不禁自嘲：楚曦雲啊楚曦雲，你便認了吧，這女子便是你的劫，永遠避不開。楚曦雲握著的拳頭捏的更緊，良久才道出一句：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