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難為情,抬手想拒絕,將頭發撥回來,卻被他伸手捉住,還在我手背上印下一個軟糯糯的吻……
像一不小心觸了電,我幾乎是用光速將手收了回來,隻聽得身後的他輕飄飄道:“我幫你安排擋過了述職大會,你不但不感激我,還指控我將你關在這裏,這不是大言不慚,你告訴我這是什麼?”
玉釵瑩潤入發的感覺,他已經把我的頭發弄好了,我抬手摸了摸,卻被他拉過去,撥轉過來直麵著他,眸光幽深,語氣卻輕飄飄,“你說這是什麼……”
我哭笑不得,“要不是你將我關在這裏,我是不會耽誤述職大會的!”
他笑出了聲,“你到底曉不曉得你喝下的酒可是老君的得意之作,後勁兒大得不得了,酒量不好的一樽酒便可以睡上三天三夜,難道你還能指望你雙目清明地去參加述職大會麼?”
我抵死掙紮,“你不曉得我的酒量好得很! !”
他卻不理我,自顧自偏了頭,抬手將我耳邊散的碎發輕輕別在了耳後,平白勾起了我頰上的兩抹紅暈。
於是我的目光開始散亂了,飄飄忽忽,再也沒有辦法集中在一個地方……隻聽得他說,“良可,我隻喜歡你一個,這裏……”他握了我的手,放在他的心口上,“這裏再無旁人了,安素是我的親嫂嫂,安素的孩子不是我的。”
我想收回手,卻被他死死握著,掙紮無果,我便硬擠出一抹笑,“喂,你又怎麼了,說這些……”
其實,我心裏好開心喲……
他未答又說,“陸壓道君,可乙的夫子,要遠遊,將泠歌帶走了……”
泠歌也走了?
我挺好奇為什麼的,但是一想,別人的事情於我實在沒甚關係,生生壓住心裏不斷上躥的喜歡,淡淡地問,“然後呢?”
他輕笑,“可乙沒有什麼功課要做,他又黏你黏得緊,你此番回去將可乙也帶上吧,我這兩天有些忙,沒有時間陪他。”
我哦了一聲,“甚好,甚好。”
我想,如果可乙在我身邊的話,那是不是可以經常看到他父君了?
……
說完這些,帝俊便將我拉到門口,我瞧瞧腳下的萬丈深淵,再瞧瞧他,實在不曉得這幻境要怎麼出去。
帝俊卻瞧著我,“我們一起吧!”
我納悶,“怎麼個一起法?”
“一起跳吧!”
我一聽,再往下瞧這黑洞洞的深淵的時候,就覺得冷汗涔涔,“隻有這一個辦法麼?這……”
話尾被我一個咕咚給咽回了肚子,帝俊他一手攬了我,便是縱身一躍,我便用生命緊緊扒著他的衣領子……
像是驀然衝破了一層白帳子,本來黑黑黢黢的深淵忽然變成了一片刺眼的明媚,腳也踩到了實處,扒著帝俊的衣裳站穩了,往後一瞧,我就一口老血卡在了嗓子口。
剛剛,我們竟然是從一副丹青裏跳了出來……
這幅丹青掛在一棵老樹的枝椏上,老樹長在一口溫泉池子邊上,溫泉中央的三柱活水突突地往上冒,熱氣騰騰……
丹青上是高峻層疊的峰巒,崖壁間飛瀑如練,白雲繚繞,嵐光浮動,座座孤峰,蕭清寂寥,遠處一座孤峰上拔地而起一間小屋,小屋飛簷立於峭壁之上……這便是剛才那屋子吧……
汗……
身邊的帝俊手一揚,那幅距地麵不到一尺的丹青便由下而上自己卷了落進了帝俊的手裏,他一個反手,就將畫軸裝進了自己的袖袋裏,回頭好整以暇地看著呆呆的不能接受現實的我。
我咽了口唾沫,“那日在客棧,你便是住在這畫裏?”
他點點頭,“是啊,我將畫軸掛在門中央,給你們做了一夜的守門郎,所以你從裏頭也打不開門……”
我心裏仍然存了一絲僥幸,問道,“那……那你聽見我敲門了麼?”
“當然……聽到了。”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