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城聽見“太太”這樣的稱呼時,眉眼裏微不可見的閃過一絲笑意,很淡的開口:“暫時不需要,辛苦了。”
“那祝您入住愉快,有什麼需要隨時聯係我們的管家。”經理也沒多問,禮貌的鞠躬離開。
很快,顧南城抱著時小念進了套房。
……
時小念的身體沾上柔軟的床墊,立刻翻了一個身,又沉沉的睡了過去。
但這一個翻身,卻把顧南城的手給壓在了自己的脖頸上,顧南城隻要微微一動,時小念就會緊緊的抓著他的手,怎麼都不肯鬆開。
“好吵……別吵我睡覺……”時小念哼哼了聲,又用力的抓住了顧南城的手。
俏臉了下,直接轉到了顧南城的胸口,唇瓣間的口水一點都不客氣的擦在了他的身上,又蹭了蹭,仿佛這樣的動作再自然不過。
顧南城有些哭笑不得,再嚐試的動了動自己的手,小姑娘卻不滿了:“寶貝,別動,小念好困的……”
一句“寶貝”瞬間就讓顧南城的臉黑了下來,下意識的覺得時小念叫的是厲修赫。
有片刻的衝動,他有了搖醒小姑娘的想法,然後再狠狠的質問她。
但是看著小姑娘眼底的疲憊,這樣的衝動最終被隱忍了下來。
強健有力的手臂任小姑娘枕在上麵,最終妥協的就這麼摟著小姑娘,緩緩的閉上眼睛。
時小念似乎感覺到周圍的床墊徹底的凹陷,纖細的手臂很自然的摟住了顧南城精瘦的腰身,那聲音帶著幾分的囈語,半夢半醒:“小舅舅……別走……”
下意識的,顧南城的手收緊。
原本還在囈語的小姑娘,麵色卻一閃而過的恐慌:“放過我……小舅舅……放過我!”
甚至,那身子都開始不斷的掙紮,仿佛陷入了夢魘之中,冷汗涔涔的冒出額際,腦袋不斷的來回轉動著。
顧南城的臉色漸漸的複雜了起來——
他不知道,六年前的事情對時小念造成了這麼大的傷害,就算是在夢裏,也求自己放過她。
他六年前放手了,可是他幾乎用了六年的時間來懲罰自己。
每一次他都想去找時小念,最終都妥協在最後記憶裏,時小念幾乎悲涼的神情裏,仿佛自己就是一個劊子手,狠狠地奪走了小姑娘最燦爛的消融。
這六年——
沉了很久,顧南城從思緒中回過神,手心已經被時小念抓的出了道道紅痕,懷中的小姑娘似乎從這樣的夢魘裏回過神,然後漸漸的放鬆了下來。
重新沉沉睡去。
“念念,六年前的事情不會再重演,六年後,我不會讓任何人,任何事拆散我們。”顧南城的話,說的堅定,一字一句的,從喉間深處迸出。
……
淩晨4點。
時小念微微掙紮了一下,有些不太習慣落空的懷抱,下意識的坐了起來:“小甜心,你在哪裏?”
恍惚後,時小念才發現這是一個完全陌生的酒店。
大床邊上的溫度還在,昨日的記憶徹底的卷入了小姑娘的腦海——
她和顧南城是又睡到一起了嗎?
再看著自己嚴絲合縫的衣服,除了褶皺,並沒任何異常,身體也沒任何不適的感覺。
忽然,時小念變得有些不是滋味起來,自己對這人仍然還是沒任何吸引力嗎?除了六年前自己用強的外,顧南城對自己還是一點興趣都沒有嗎?
然後,小姑娘自嘲的笑了,就這麼低著頭,在大床上坐著。
一直到房間的門被推開,顧南城的身影走了進來,看見時小念的時候微微一怔:“醒了?”
“小舅……”時小念聽見顧南城的聲音,整個人都跟著有些不太自然起來。
“醒了也好,跟我來。”顧南城卻沒理會小姑娘的不自然,徑自說著。
高大的身形,長腿邁開步伐,朝著時小念的方向走去,很自然的拿過厚外套給時小念穿了上去。
時小念毫無反應,完全不知道顧南城要做什麼:“小……”
“想不想看富士山的日出?”顧南城低低的開口,看著懷中有些錯愕的小姑娘,然後笑了,“不是以前就許願,說要到富士山看日出?”
時小念一怔,沒說話。
那是自己19歲生日的時候許的願,那一天,是她自己度過的,並沒有顧南城,也沒任何人。
“不是寫在紙條上,就這麼留在悅榕莊了嗎?”這人很淡的開口,仿佛說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情。
一句話,就讓時小念的眼眶微微酸脹起來,低著頭,好半天一句話都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