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承誌聳聳肩,語重心長地叮囑印挽秋,“淡定理智一些,不需要談工作,多談談人生。”
印挽秋怒目而視,康承誌委屈地提醒,“別對你老板這麼凶。”
他一溜眼跑到門口,手握拉手,“門我關上,你放心,我會囑咐他們請勿打擾。”
然後,他果真把門拉上,向上扶了一下拉手。
印挽秋辦公室門鎖,向上一扶就等於鎖上了。
印挽秋站起來,想把門打開。
江明月冷冷地說,“我會和你保持一米的距離,你放心。”
印挽秋覺得自己有些草木皆兵。
她優雅地坐在辦公椅上,“江總,按照康總的囑咐是要跟我談人生嗎?請講。”
江明月沒說話,舉起右手脫下西裝外套。
印挽秋嗬道,“你幹什麼?”
江明月解開襯衣紐扣,露出肩膀一大片白色的紗布,“我沒有用車禍騙你,隻不過沒死。”
印挽秋看那白色紗布纏著的地方,感覺刺眼睛。
她想像不到傷口是怎麼樣的,隻是冷冷地說,“騙跟騙死,隻是程度不同,沒有質的區別。”
江明月把襯衣整理好,把西裝穿好,“這就是我想要跟你談的人生。”
印挽秋麵無表情地說,“洗耳恭聽。”
“你隻看事情的表麵,而不看背後的真相,雖然真相更殘酷。”
江明月停頓,等印挽秋插話。
“既然你要談,那麼,比如五年前……”
“五年前我離開你,是因為,有人製造了一起車禍想殺我,我隻好裝死保平安。”
印挽秋驚得目瞪口呆,“誰?誰要殺你?”
江明月歎息搖頭,“畢業之後,我哥江明陽打電話讓我回家吃飯,說他來接我。
我因為從小被父母送給別人撫養,我不想認他們,就打車回租住的公寓。
江明陽開車在後麵追我,發生相撞。
後來事故鑒定,江明陽那天醉駕兼毒駕,而且刹車被人動了手腳。
但是,他被送到重症監護之後,在有意識的時候,隻說想要見我一麵,然後就陷入深度昏迷,做了五年的植物人,最後死了。”
印挽秋唏噓不已,“那麼,這就成為懸案了?”
江明月點頭,“江明陽一死,這次事件死無對證,我才得以光明正大地出現。
但是,因為不知道要害我的人是誰,我隻能憑借江氏甚至是秦門來保我安全。
還有就是,我要借助誠大集團來找出凶手。”
……
原來是這樣!
事實原來遠比電影更精彩。
她錯怪了他!
他有他的苦衷,他終究是愛她的。
隻不過,現實殘酷地謀殺了她和他的愛情。
他用五年來裝死,她用五年來怨恨他。
印挽秋猛然間一陣劇烈的心痛。
他愛她,但是他需要用婚姻來換取平安。
那個能讓他活下來的女人不是她,而是秦夢怡!
印挽秋心痛得不能呼吸。
她鼻子酸澀,再也止不住淚流滿麵。
江明月看著她流淚,忍不住上前。
印挽秋伸出手臂,“別動,你說和我保持一米的距離!”
她捂著臉,任由眼淚肆意流淌。
江明月眉頭緊蹙,“還有,我和秦夢怡單純的隻是一場交易。
她注資一個億幫助誠大度過危機,我給她一個形式上的婚姻。
因為,她有病,活不了多久,她肚子並沒有孩子,而是腫瘤。
她在患癌症之前,已經有了臆想症,她……”
“別說了!”印挽秋仰起臉打斷他,“你現在跟我說這些,你想讓我怎麼辦?”
她絕望地跺腳,“我能怎麼辦?你既然裝死,為什麼不一直裝下去?回來幹什麼?”
江明月雙手抱著頭,“對不起。我害怕眼睜睜看著你愛上康承誌或者李成浩。”
……
江明月走後,印挽秋獨自坐在辦公室呆了很久。
康承誌並不知道江明月跟她說了些什麼,不敢冒然去問,隻好站在門外守候。
鍾青下班打電話給印挽秋,她一直沒接。
她就直接跑到單位來找,看到康承誌,她捏子嗓子喊,“哎呦,康總守株待兔呢!”
康承誌示意鍾青小聲,然後歎了口氣,“江明月可能都跟她說了!她至今沒說話,也沒也走出這扇門!
哪怕是上衛生間或者打杯咖啡。既然你來了,你進去勸勸!”
鍾青愣愣地看著他,“說什麼?你不告訴我,我怎麼勸?”
康承誌搖頭,“我不知道說什麼啊!”
“那你知道什麼?”
康承誌無奈歎息,“我雖然跟江明月熟悉,但是,我從來不了解他,他就是個悶葫蘆!”
鍾青睃了他一眼,“好吧!我信你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