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千夏伸手扶住了他。
也許是一個晚上耗費了太多的精力,蔣濯整個人都有點頭暈目眩,他把臉埋進鍾千夏的肩窩,慢慢放鬆了自己。
“他還活著嗎?”鍾千夏聽見蔣濯輕聲問,抬眼掃了一眼老爺子的方向,“昏迷,醫生用擔架抬走了,放心,他心裏還有未了的事情,不會就這麼閉眼的。”
蔣濯前半生一直在和老爺子糾纏,他不惜用自己所有的力氣擺脫這份束縛,現在真的走到這一步,他卻連看都不願意再看。
“走吧,”鍾千夏在他耳朵尖上親了親,“我們回家。”
徐隊這回拚著違規帶來的人不少,警方早有準備,飛快的把蔣仁為首的一眾人帶上手銬拎上了警車。
“沒受傷吧?”徐隊帶著孔思思走過來,拍了拍蔣濯的肩膀,“兄弟,把頭抬起來,你還得跟著我們去做個筆錄。”
鍾千夏有點心疼:“能不能先讓他回去休息......”
“不能!”徐隊鐵麵無私,“別說他了,你也跟著我回警局,一個二個的把警方的話當耳旁風,批評教育一小時,好好糾正糾正你們無組織無紀律的思維模式。”
鍾千夏無奈,隻好乖乖的跟了上去。
警方已經在封鎖現場,沒有了領頭羊的一眾保安已經束手就擒,誰也沒注意到另一邊,一直木訥的坐在輪椅上的蕭曉,突然動了。
那把被打掉的手槍就在離她不遠的地方,蕭曉充滿仇恨的看了莊依凝一眼,然後又把這樣的視線投到了鍾千夏身上。
他們不知道蕭曉經曆了什麼樣的生活,她生命裏幾乎隻剩下一個能支撐自己走下去的名字,現在這個名字要被別人搶走,她寧願死都不能容忍。
遲龍被按在地上,默默的注視著她。
機會隻有一次,容不得猶豫,蕭曉迎上他的視線,手腕用力一推,在摔倒的同時,將麵前的槍撿起來扔了過去。
遲龍等的就是這樣一瞬,他全身的肌肉迅速發力,在身上的警察還沒反應過來的瞬間把人放倒,然後抬手就是一槍。
遲龍苟且這麼多年,等著的,就是這麼一天。
所有人都是背對著這麵的,鍾千夏聽見孔思思一聲驚叫,她不受控製的回過頭,時間像是被按下了慢放,她甚至能感覺到,那顆呼嘯而來的子彈。
“鍾千夏!”
熟悉的,紛雜的聲音傳過來,鍾千夏看見蔣濯失焦的雙眼,他想繞到自己麵前,可是鍾千夏知道,已經來不及了。
“阿濯......”
她喃喃的叫了一聲,閉上了眼。
意料中的疼痛沒有傳來,鍾千夏聽見徐隊嘶吼了一聲,還有重拳砸在人身上的聲音,她睜開眼,發現自己麵前擋了一個人。
“......鍾翔?”
鍾千夏愣住了,她目光落在對方染血的胸口,在鍾翔滑倒的瞬間接住他,雙膝一軟跪到了地上。
“千夏!”蔣濯替她把人接過來,“別說話,醫護人員就在旁邊,你節省體力......”
“姐......”鍾翔沒看他,伸出帶血地手,仇恨的看著被徐隊打倒在地哈哈大笑的遲龍。
“你幫我......”鍾翔說起話來像是漏氣的風箱,“你幫我......報仇......”
他小的時候父親出事,姐姐離開,喜歡的是一個一心利用他的女人,到最後一無所有,本想重來一次,可遲龍奪走了他最後的親人。
“我不怪你......”鍾翔眼睛通紅,眼白裏全是血絲,“你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