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派相安無事,但我等乃名門正派弟子,江湖中事皆該仁義為先,又豈能坐視不理!"
一腔冠冕之言,卻說得慷慨激昂,竟真讓人認為覺得自己這次來得,的確是正義非常。
有人正欲附和,淩孤月突然騰身而起,眾人隻覺一陣強風,淩孤月踩過眾人肩膀和頭,到了嶽劍青麵前又轉身掠回。一切發生的太突然,有人尚未反應過來,就看人群中一處鮮血噴灑。淩孤月站在石階間,白衣盡汙,卻不帶一點紅色。他動作太快,血液甚至來不及噴撒到他身上。淩孤月冷笑道:“二十年前,還記得別人被欺侮?”
周圍的氣氛似乎凝固了。
淩孤月卻好若無事發生,繼續道:"你們既然來了,自然是要帶點什麼走。"
餘悸未定的旁人馬上改口道:"我們隻是仰慕無星宮盛名,前來拜訪,本不必搞成這樣。"
淩孤月冷道:“好,既然是拜訪,就得留下些東西來!"
白影一閃,最前一片的人猛然感到一陣風,這風透著凜冽的冷意。若是剛才斷手的少年還醒著,他一定知道這是什麼感覺。
皮肉被切開的感覺,本就是涼涼的。
掌風?還是?
已傳出淒厲的慘叫。
淩孤月一步步走回白石階中間的地方。
身後一人吼道:“你不要欺人太甚!”
淩孤月轉身喝到:“閉嘴!你可知道這裏是哪裏麼?”
無星宮,你怎麼進來的?進來幹什麼?是誰欺人太甚!
這話不必說,那人已再不出聲。
一群人湧上石梯,淩孤月眼底露出一抹狠色。
人,在往下滾。其實,他們在往下落。
下層的台階和地麵已染了片片紅色。
這是場噩夢。
活著回去的人,多年後仍忘不了這場景。
前麵各種穿著的人尖叫著滾下來,淩孤月在上望著他們,似乎在考慮要不要把他們全部殺死。
幸好淩孤月停手了。
他目視一個方向定定地站著,像忽然看到什麼失了神,又像猛然想起什麼似的。
然後他笑了。
熟識淩孤月的人,也沒見過他這麼笑過。
不是冷漠,不是溫柔,這笑容卻有些嚇人。
他仿佛了然般開口:“釧姐姐。”
韓若釧抬頭。
她眼中很複雜,痛苦,羞愧,茫然,還有一些不知名的東西閃爍在她那雙清眸中。
她長得很清瘦,此時似乎已有些站不住。
淩孤月走過去。
眾人驚恐著讓開,他們隻希望淩孤月快些走,快些離自己遠些。
可是淩孤月卻沉著步,慢慢地走了過去。
走到韓若釧麵前,輕輕扶住她。
韓若釧顫唞著,抬起頭。
兩張臉離得很近,淩孤月並沒有躲開。
韓若釧低頭笑道:“你想知道為什麼吧?”
淩孤月看著她道:“我知道。”
韓若釧又輕道:“少宮主,我知道不可奢求你原諒我,那麼我希望死在你手上,因為……我愛你。”
“不。”淩孤月放開韓若釧的手臂,輕輕搖頭道:“你並不愛我,你隻怕還很恨我罷。”
韓若釧睜大眼睛。
淩孤月道:“你恨我對涼辰做的一切,因為你真正喜歡的是他對嗎?釧姐姐。”
韓若釧苦笑道:“孤月……我做什麼,你總是能理解我的。”
對理解的感激,已無法說出口,她已犯了錯。後悔嗎?沒有假設。
韓若釧穩定了情緒,微笑道:“你全部明白,全部猜對了,隻是,你要知道我不恨你的,真的,我不會恨你,少宮主。”
淩孤月道:“我相信你。”
很奇怪的一副景象,眾人望去,卻又不敢多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