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她還是立馬坐起身,拿起放在床頭櫃上充電的手機,打電話給孟沛遠。
片刻後,電話接通,隻聽對麵響起了一聲:“惜兒。”
“孟先生,”白童惜心頭一暖,開口問道:“你還在殯儀館嗎?”
“嗯。”
“差不多可以回來休息了吧?”
“快了。”
“爸和慕阿姨怎麼樣了?”
“一夜沒睡,不過我已經讓人送來了早餐,等他們吃完後,我再問問他們要不要回去。”
“好,那你自己也要記得吃啊,身體重要。”
“我知道,你再睡會吧,現在還早。”
“不了,我睡不著,你再跟我說說你那邊的情況吧。”
“也沒什麼,就是有點吵。”孟沛遠由衷的說。
隨著他的話,白童惜不禁注意到了電話那頭除了孟沛遠的聲音外,還有念經誦佛和淒淒戚戚的悲音,還有……
白童惜聽了一會兒,感覺耳朵確實被吵得有點疼。
她十分同情的說:“辛苦你了孟先生,你還是快點回來休息吧,你已經仁至義盡了。”
如果不是孟沛遠在背地裏出手相助的話,白蘇根本就沒錢給莫雨揚辦這些。
“放心吧,我還撐得住。”
*
身處殯儀館的孟沛遠,結束了和白童惜的通話。
他隨後回過頭,看了眼燒了一天一夜還沒燒完的紙錢堆,有些不耐的皺了皺眉。
下一秒,他叫來一個工作人員,問今天是不是該把莫雨揚的屍體送去火化了?
工作人員畢恭畢敬的說:“是的,白女士和我們商定好了,今天中午要把莫先生的遺體運去火葬場,火化後,埋葬在永寧園。”
永寧園是北城最好的陵園之一,不過價格也貴,一處墓地賣到80萬的高價。
“不過奇怪的是……”工作人員欲言又止。
“怎麼了?”孟沛遠問。
想起白蘇的囑咐,工作人員忙說:“沒什麼!”
孟沛遠便沒再過問。
這時,正在一旁吃早餐的白建明,望著跪在蒲團上的那道纖瘦身影半響,忽然扭頭問慕秋雨:“她是不是跪了一整晚來著?”
慕秋雨歎了口氣:“你不是知道的嗎?何苦問我?”
白建明心想:你難道聽不懂我話裏的意思嗎?我這是在暗示你把白蘇叫過來一起吃早餐啊!
好在慕秋雨下一秒問道:“建明,你說我要不要叫她過來吃早餐呢?”
白建明心中一喜,臉卻轉開:“不要問我。”
見狀,慕秋雨又歎了口氣:“果然還是不行嗎?”
白建明:“……”他說不要問他,就是讓她放手去做的意思,難道很難理解嗎?
慕秋雨:“我從來沒有看到她為誰這樣過,感覺她都不像我們的女兒了,我竟不知道該高興還是傷心。”
白建明默默無言。
此時,白蘇的上半身微微一晃,驚得慕秋雨一下子站了起來:“……建明,抱歉,我沒辦法就這樣看著她什麼都不做,你要怪就怪我吧,我去給她送早餐了!”
語畢,慕秋雨拿起孟沛遠讓人送來的早點,走向了白蘇。
白建明悄悄的鬆了一口氣,其實他也不是非要白蘇怎麼樣的,隻要她好好的生活下去,比什麼都強。
另一邊,來到白蘇身邊的慕秋雨,在張嘴勸了幾句沒回應後,不免開始急道:“白蘇,你都跪了一個晚上了,再加上你昨天下午也是不吃不喝,你撐得下去嗎?”
“你莫非是想把自己餓死了,好給莫雨揚陪葬是嗎?”
“我、你爸、你姐為什麼願意來參加莫雨揚的葬禮,你還不明白嗎?”
“我們不止為了莫雨揚,也是為了你!你回頭看一眼,我和你爸一直在你的身後!”
“我的話,你都聽見了沒有?白蘇!”
慕秋雨真的快被逼瘋了,隻因白蘇此時的臉色比死人還差,如果不是一雙眼睛還睜著的話,她都要以為自己的孩子也跟著去了!
白蘇終於啞聲回應了句:“請您小聲點,別吵到我的雨揚了。”
慕秋雨聽出了她話中的疏離之意,更是氣急:“你當真是瘋魔了!他有什麼好?他利用你傷害你,根本不值得你為他如此!”
白蘇低垂著的腦袋微微一動:“他已經死了,您就少說兩句吧,就當是為您女兒積陰德了,好麼?”
慕秋雨心在滴血:“好好好,你護著他,你就護著他吧!”
末了,終是心軟:“隻要你把這些點心吃了,我就什麼都不說了,你愛怎麼樣怎麼樣,我不說了,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