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工程的負責人親自上門送來了撫恤金,我以為我哥早就接受這個事實了,沒想到這些年來,他自己一個人默默的籌劃了這麼多,我卻什麼都不知道……”
孟景珩說:“這也不能怪你,你們父親去世的時候,你還很小吧。”
莫念黯然的“嗯”了一聲。
孟景珩說:“所以,你什麼都不知道是正常的,不用過分苛責自己。”
莫念悶悶的說:“我哥總是這樣,什麼困難都選擇自己去扛,也許在你們眼裏,他是個靠女人的軟飯男,但在我心裏,他卻是一個頂天立地,願意為了我和我媽付諸一切的男子漢!”
孟景珩聽後,點了點頭:“我們立場不同,看法自然不同。”
“所以我爸的死,到底是意外還是人為的?”
“我剛才說了,你哥在報一個根本就不存在的仇,他的一意孤行傷害了不止一個人,這成了他自殺的主要原因。”
聞言,莫念苦笑了一聲:“那……那些被我哥傷害過的人,現在怎麼樣了?”
孟景珩說:“有的過得很好,有的過得生不如死,有的是差點死了。”
他這話,分別指代白童惜、白蘇和白建明。
聞言,莫念難掩愧疚的說:“對不起!”
孟景珩說:“對不起他們的是你哥,不是你,我知道你是一個好孩子,不然也不會憑空跟你說這麼多,還招待你。”
末了,又道:“莫念,我希望你清楚一點,你哥的死是自願的,沒人逼他,希望你不要像你哥一樣,把怨恨轉嫁到他人的頭上。”
莫念怔了下後,點了點頭:“我明白,我來這裏,是來弄清楚我哥自殺的真相的,您如今已經給了我,我該感謝您才是。”
孟景珩欣慰的“嗯”了聲。
“孟警官,”莫念在這時提到:“我可以申請把我哥的遺體移回鄉下安葬嗎?我想讓他……落葉歸根。”
“可以是可以,”孟景珩先是讚同,再是道:“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要知道,莫雨揚除了是你哥外,還是白家的上門女婿。”
莫念喃喃:“您的意思是……白家也會來認領我哥的遺體是嗎?可是他們不都被我哥狠狠的傷害過嗎?還會願意接納我哥嗎?”
孟景珩說:“這就要等他們那邊的答複了,我現在無法給你確切的回答。”
“我明白了。”莫念說:“反正指導員批了我半個月的假,我有時間等他們的答複。”
孟景珩不得不稱讚眼前的少年有著一顆剔透的心,事實上,他大可以把莫雨揚的屍體爭到手的,但這樣做,等同於把白家拒之門外,他們兩家本來就有恩怨,要是還這麼做的話,怕是會雪上加霜。
莫念在這時呢喃道:“如果白家的人願意來認領我哥的遺體的話,想必我哥泉下有知,也會感到高興的吧?”
“我想他會的。”孟景珩說。
“其實我哥這次回鄉下,我能感覺到他的改變,不然他也不會讓我不要成為他那樣的人,隻是當時我不明白他的意思,我這個弟弟,當的可真是太失敗了……”莫念自責的垂下了頭。
*
孟景珩在局裏給莫念做思想工作的時候,孟沛遠也沒閑著,親自帶著莫雨揚自殺的消息前去告知白建明和慕秋雨。
其實他大可打一通電話了事的,但這樣做未免不夠鄭重,便親自前往了。
在聽他說完這件事後,兩位老人家都驚呆了,他們誰都不曾想過要讓莫雨揚去死,最多最多也隻是希望他坐一輩子的牢罷了。
“你說的都是真的嗎沛遠?莫雨揚真的已經自殺身亡了?!”
“是的慕阿姨,我哥說的,能有假嗎?”
聞言,慕秋雨怔怔的流下了兩行清淚,嘴裏則說:“我該說他罪有應得嗎?做了那麼多壞事,終於遭到報應了……”
孟沛遠搞不懂她這是悲從中來還是喜極而泣,也許都有吧。
相反,白建明則顯得很沉默,上了年紀的男人更懂得怎麼隱藏情緒。
孟沛遠沒有打擾他們,把該說的都說完後,便靜悄悄的離開了。
他的下一個目標,是白蘇。
戴潤為他打開病房門的時候,白蘇正站在窗戶前,眺望著遠方。
可能是開門的動靜驚擾了她,她忽然轉過身來,在看到是他時,臉上起了防備之色。
“是你!你來幹什麼?”
孟沛遠雙手插兜,也不進去,就站在門口衝她說:“莫雨揚死了,你有興趣去給他收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