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生怕他老當益壯的娘,不拿雞毛撣子抽他嗎?
求生欲一向很強的衛大舅表示,他的“老”妹夫真是太沒眼色了,居然這麼多年都沒搞清楚在衛家誰才是說一不二、當家做主的那個人。
“娘。”原本在屋裏照顧閨女的李婆子這時候也已經從屋裏走了出來,她紅著眼圈兒,快走幾步來到了自己老娘跟前。
“哭什麼?孩子有病治就是了。”衛老太太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用力戳了一下自己閨女的頭,“好了,好了,我這不是給你送錢來了?”
李婆子抹了把滑出眼角的淚,“我還沒有問您呢,您是怎麼知道小寶生病的?”
“你還有臉問我這個老婆子!”衛老太太說著又在自己閨女額上用力戳了一記,“你說說你啊,你連你堂妹那裏都去借銀子了,怎麼你就想不起來你還有個哥哥、有個親娘了?”
李婆子的堂妹當年嫁了個走街串巷做小買賣的貨郎,二十多年過去,現在這兩口子已經在鎮上開起了一家小小的雜貨鋪子,家裏日子很是過得。
小閨女生病之後,李婆子舍出老臉,去找自己的這個堂妹借錢,結果對方卻一頓冷嘲熱諷,直接把李婆子給趕了出來。
李婆子沒辦法,隻能抱著孩子去求鎮上惠民醫館的祁老大夫。
祁老大夫倒是一如繼往的很好說話,李婆子把孩子抱過去後,祁老大夫就立刻給孩子把了脈、開了藥,而且也沒有收他們銀子。
李婆子又是感激又是羞愧,抱著閨女就和李老漢、李老大一起回了燕山村的自己家裏。
她按照祁老大夫的要求,把閨女蓋好被子,放在燒熱的土炕上發汗,然後又讓自己的二兒媳婦去給閨女煎藥。
可讓她揪心的是,藥灌進去這麼長時間了,她的小閨女居然還是沒有退燒。
明明祈老大夫都說了,如無意外,這孩子(今天之內)肯定能夠退燒。
關心則亂的李婆子,直接把人家祁老大夫說的“今天之內”這四個字給忽略過去了。
藥灌進去一個時辰,小閨女還是臉兒紅通通的在那昏睡不醒,李婆子頓時就慌了手腳。
至於李老漢,他比李婆子還要更慌一點兒,畢竟在小閨女之前,他可沒有照顧過任何一個生病的......
好吧,沒生病的他也沒有照顧過,他就沒有照顧過小閨女以外的任何一個自家孩子。
經驗為零的一家之主(甩手掌櫃)李老漢,慌與不慌,全靠看自家老婆子的臉色判斷。
***
“孩子已經在好轉了,你們放心就是。”
李淑恢複意識的那個瞬間,祁老大夫這句耐心十足、語氣溫和的話,順勢就鑽進了她的小耳朵裏。
她迷迷糊糊睜開眼,隻是還沒等她看清到底是誰在說話,她就已經又在一片“醒了!”“小寶醒了!”“娘的小寶啊——”的尖叫聲中,陷入了更深更沉的黑暗。
睡成小豬的李淑不知道的是,就在她再次閉上眼睛、怎麼叫也叫不醒的那一刻,萬分緊張的她爹和她娘,差點兒一口氣沒有上來,直接被她嚇得暈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