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麼都不知道。”
誰知道他又是在發什麼瘋,戚纖珞看他已經醒過來了,估計短時間內也不會再有什麼事兒,幹脆也不再管他,坐到距離他大概有兩三米遠的地方。
一麵看著柴火,一麵說:“像你這樣的人,從小的生活環境就到處都是明槍暗箭的,生活得黑暗,看人的眼光也黑暗,眼裏利益得失的計較太重,你就不覺得累?”
最後哦問他的這句話,戚纖珞轉頭看他,眼裏滿是不理解。
大概是現代人與古代人之間的思想碰撞,戚纖珞從小生活在現代,盡管家庭並不是很富裕,但至少不用擔心隨時會有生命危險,再加上後來學了醫,身上的生命感自然也就更重!
“那你呢?”
軒轅寧天慢慢的坐起來,後背靠著洞壁,他同樣回視著戚纖珞的眼神,滿是探究的意味道:“你一直想找殺害你娘的人報仇,一步步的算計,又不覺得累?”
這個女人所做的任何事情也都是充滿著算計的,從最開始跟他談條件,到後來戚府老太太中毒一事,她不著隻言片語便將敵人的左膀右臂給輕易鏟除……
果然戚府的一絲一毫動靜都逃不過軒轅寧天的眼睛,戚纖珞也不意外他能知曉她身邊發生的事兒,隻輕描淡寫的解釋:“那不一樣!我現在隻有這一個目的,之後便回去過我的逍遙日子,而你……說句不好聽的,即便你未來當上了皇帝,你就能活得快活嗎?”
她能感覺得出來,她與軒轅寧天在某種程度上的相似,不過他們之間又有最本質上的差別。
軒轅寧天做事情的手段太過精心設計,每一步每一環都是他算計在內,包括人心和情感,可殊不知這個世界上,最難算計的便是人心,她做事情是有原則的,醫者的心腸也不允許在她的算計中有故意傷人的一項處事原則!
因為,她才會和軒轅寧天之間有頗多不合的世界觀。
“嗬……快活?”
仿佛聽到什麼好笑的詞彙,他的麵色輕輕地勾起了一抹嘲諷的笑容:“邊疆失手,國土不保,朝廷紛爭,內憂外患。若是連天厲國都被其他國家吞並了,你可想過你此生為天厲的臣民,到時候又將被置於何地?”
他與皇帝和太後之間的紛爭,從來都不止是為了爭權奪利的這點小事,他想要的也從來都不是功名利率和榮華富貴。
盡管不想承認,戚纖珞這具身體的身份都是天厲國的人。
用馬克思的哲學觀來看待世界,任何事物都是要經曆產生、發展、興盛、衰亡的一個過程,即便如今的四國中當屬天厲的國土最為富饒,兵力最為強盛,可是若是天厲國不能完成一統幾國的大任,終將會有其他國家來做這件事。
天下分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是亙古不變的原理,戚纖珞的心中已經隱隱能夠猜到他的最終目的是什麼,但仿佛為了印證心中的猜想,她還是木訥的問了一句:“你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這次他沒有再給出回應,一雙深邃的眼眸隻是凝視著洞外。
洞外的閃電和雷聲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已經停止,偌大的雨點由小到大地砸到外麵的樹葉之上,雨聲越來越密,夾雜著撕扯著樹枝的狂風,外麵不時傳來一兩聲小樹枝斷裂的聲音。
而天厲國就像這片山林裏的樹木枝幹,正在等待那場即將到來的大風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