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賽馬會進行得激烈,戚霽月最終仍是沒有拔得頭籌。
不過她也算是在諸多達官貴子麵前露了臉,比起常年在閨閣之中繡花的女子,也算是別有一番風味。
“大姐姐……”
下了馬之後,戚纖珞遞給她一張手帕給她擦汗,“比賽重要的是過程而不是結果,隻要我們在過程中享受了,結果如何都不重要。”
“姐姐說的是,我本也沒在意結果,隻要能出來騎騎馬就好了。”她腆著臉微笑,紅撲撲的臉龐就像是一個熟透了的小蘋果。
其實她的歲數不比戚俊彥大多少,但是給人的感覺卻完全不似一個少女該有的明媚,戚纖珞隻覺得有些可惜。
“姐姐。明日的狩獵你可有一同參加的人選?”戚霽月問她。
據說這個狩獵會本來就是為了年輕男女準備的,在山林之間,兩個人要齊心協力地完成一件事兒,很容易就促成一對兒好姻緣,還真是想得周到。
隻是非要一男一女去參加的賽製未免也顯得太不人道了!
“你想好和誰一起了嗎?”沒有回應她的問題,戚纖珞反倒把這個問題又丟回給她。
“我早前和俊彥商量好,我們是要一起去!”戚霽月的麵色終於恢複了不少,又轉臉看她:“那姐姐呢?是準備和寧王殿下一塊兒去嗎?”
“軒轅寧天?”
她幾乎是下意識的脫口而出,說完之後才發現她的語氣竟然微微帶有一絲絲的不自然。
這抹不自然明顯沒有被戚霽月放過,她低垂了眸子,腳下有一搭沒一搭的踢著青草,默默道:“前兩天我都看見了,寧王殿下在教姐姐騎馬。姐姐何時和寧王殿下走得那麼近了?”
她的眼神明亮,炯炯地盯著戚纖珞,似乎是不問出一個答案誓不罷休的姿態。
最近一段時間時常會有人覺得她對軒轅寧天有意思,既是且不說她沒有,即便是有,像軒轅寧天這樣的腹黑男絕對不是值得托付的男人,還不如早些斷掉這份心思,尚且能保住自己不受到傷害!
“我先前給寧王殿下看診,後來寧王殿下在龍舟會上救我性命,我自然是對他頗多感激,至於你說的騎馬那事,是寧王殿下可憐我不會騎馬,就教了我兩圈,沒別的意思!”靜了靜心,戚纖珞心平氣和地說出這段話。
“果真是這樣?”戚霽月狐疑的眼神在她的臉上打轉。
戚纖珞點了點頭,說:“當真!”
“嗬……”戚霽月輕笑一聲後,別開眼不再看她,道:“前幾日聽說大姐姐因為寧王殿下拒絕我謝家表哥,如今又親口聽到姐姐說不喜歡寧王殿下,想來是我那謝家表哥是外貌或才情不如姐姐心意了?”
她的話頭一轉,也不在她與軒轅寧天之間,反而是提起謝家表哥,戚纖珞隻好敷衍似的回複兩句。
剛才賽了馬,戚霽月渾身都浸了汗水,眼下跟她聊得差不多了,也就回去洗澡換衣裳,戚纖珞閑著沒事兒又把小紅馬牽出來找了些小蘑菇給它吃。
賽馬會一日便就這樣匆匆過去。
翌日的草地上,天厲的旗幟翻飛將對麵的整座山頭都圍了起來,皇帝坐在首位,百官和家眷分別位在兩列,正中央赫然是要參賽的一眾男女。
戚纖珞看到站在隊伍最前排孤身一人的軒轅寧天,恍然想到上次跟他一起搭檔的紫荊公主,怎麼如今沒有跟過來了?
她這番還沒想通,上邊皇帝看到前方鶴立的軒轅寧天,問道:“皇弟今年還是打算一個人上陣?”
據說每年狩獵會上,軒轅寧天都是一人參加,而且是年年都能拿第一,眼下這些參賽的人其實心裏都清楚,他們哪裏有本事和戰神相抗衡,不過是為了去湊個數在皇帝麵前混個臉而已。
“並非如此。”
軒轅寧天在皇帝麵前,神色忽然陰鬱了一點,他說:“今年不同往年,我腿上的傷即便是恢複了,隻怕也不如以前,想來這場狩獵若是沒有幫手,也難奪頭籌。”
什麼叫演員?
戚纖珞隻知道軒轅寧天和皇帝兩個人明爭暗鬥多年,早就練成了一身無敵厚臉皮的功力,但是她實在是沒有想到軒轅寧天的臉皮竟然厚到了這個程度,演起戲來也是輕車熟路。
拿不到狩獵第一就拿不到吧……總歸你之前每年都贏,也該把機會讓給下麵的兄弟們了!
可是他這次竟然都腿受傷了,還不放過這個頭籌,竟然還想找個人來跟他組隊。
想到這裏,戚纖珞心頭忽然閃過一陣不好的預感,憑著女人的第六直覺,她微微起身,打算在神不知鬼不覺間溜出這片草地。
人道她有張良計,旁人自有過牆梯。
軒轅寧天眼角的餘光掃過她的小動作,嘴角輕輕的揚起,對著皇帝施禮道:“都說戚府大小姐是在山野中長大,想來應該是熟悉山林地形的,不如請她與臣弟搭檔,也不怕拖累臣弟。”
“戚府大小姐?就是上次救你的那位戚神醫?”
皇帝嘴裏咀嚼著這幾個字,戚纖珞的腿便好似灌了鉛似的沉重,被皇帝記住名字從來都不是件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