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這尷尬的身份,葉澈別說是宮裏,就連天厲的官員親屬也沒多少人待見他。也正是因為這樣,戚纖絡在同他相處的時候,從來不曾提過他的身份,怕觸及他的傷痕。
現在被戚霈芸直戳脊梁骨,葉澈的眸光驟然一閃,戚纖絡立馬站了出來:“皇子終究是皇子,你一個丞相府的庶女有什麼資格對他指指點點,也不怕丟了戚府的顏麵?”
“戚纖絡,你憑什麼說我?”
戚霈芸本就是個火爆脾氣,衝著她就要上來,好在被她的丫鬟攔了下來。
戚纖絡笑了笑:“今天是皇後娘娘舉辦的龍舟會,你若是再敢放肆,隻怕是父親也保不了你!”
戚政注重顏麵,戚霈芸若是在外麵給他丟臉,怕是不僅是戚霈芸,連三房的門,他都不一定會進去了。
戚霈芸也是想到這一點,再哼哼兩句也就走了。
“她說的這些我早已習慣,”葉澈待她走了以後對戚纖絡道:“你不必為了我與她置氣的。”
“你這是說的什麼話,你是我朋友我當然要護著你了,再說了,”戚纖絡看著兩人離開的方向撇撇嘴:“我本來同她關係就不好,就喜歡看她吃癟都不能反駁的樣子!”
說道最後,她對著葉澈眨了眨眼:“走,我們再去別的地方看看。”
她率先走了,留下一個瀟灑的背影給葉澈。
也不知怎的,葉澈隻覺得心裏的某處地方驟然軟了幾分。他的母親是一個卑賤女子,從他出生以後就離世了,而他一個人在皇宮中備受欺淩,最後還不得不作為質子被送到天厲國。
其實他也知道,西芝國裏那些人要就有吞並其他幾國的心思,隻是礙於其他幾國尚且處於強盛狀態,一旦天厲國出現口子,他們一定會率軍隊攻打過來,到那個時候,誰讓會在意一個不受寵的皇子的死活。
這些年,他早已經習慣了將一切情緒隱藏在麵上和善的笑容之下,因為隻有這樣化笑容為麵具,才能夠真心的隱藏心事,尋得一處立命安身的所在。
殊不知方才她隻是三言兩語就將他多年來磨練的心性全部瓦解,她麵上的笑容與他不同。
至少她的心是自由的,是那種他向往得太久以至於忘記了的自由。
僅僅是跟在她的身後,也能被她整個人的活力所感染,葉澈終於露出了一個由自心發的笑容。
“他怎麼在這兒?”
還沒等戚纖絡走了兩步,不遠處就看見了軒轅寧天正跟一個女人說著什麼,嘴角露著一抹笑,樣子倒是愜意得很。
而他對麵的那個女人,一身絳紫色的短款衣裝,下半身是點綴著閃亮小石子的裙子,腳下是一雙寶藍色的短靴,再加上她高挺的鼻梁,深邃的五官,整個人頗具異域風情。
葉澈跟了過來,同樣看到了他們,道:“多虧你的照料,寧王殿下已經康複了,昨天皇後娘娘親自給寧王府下了拜帖,才將他請了出來。”
“那他對麵那個人呢?”戚纖絡的目光轉向那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