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找到？”尉遲淵站起來，“不可能！”
裴赤派人沿著遝水一直往南找，沿江的城鎮每一個都找了，的的確確是沒有葉璟禾他們的蹤跡。
裴赤低著頭：“殿下，確實沒有。”
尉遲淵跌坐在椅子上，單手扶著額頭。
怎麼會這樣……
尉遲淵已經算不清葉璟禾離開多長時間了，他趕緊已經有一生那麼長了。
“你到底在哪裏啊……”他低聲呢喃，不知道是在問誰。
“殿下？”
裴赤嚐試出聲喚尉遲淵，可他沒動，也沒說話。
原本他以為，從邊境回來之後，尉遲淵會繼續對尉遲煥出手。
可他猜錯了。
尉遲淵除了上朝之外，其他時間都將自己關在葉璟禾原來住的那間屋子裏。
除了婢女送飯菜之外，他幾乎不見人。
尉遲淵突然想起來什麼，眉頭緊鎖，“不可能的……”
“殿下？怎麼了殿下？”裴赤問他。
尉遲淵看向他，問：“你記不記得，葉祁珩說過，他妹妹唯一的願望就是跟他一起浪跡江湖？”
這是葉祁珩在剛到帝京時，三人一起吃飯時說的。
但是他們都不在意，隻是葉祁珩酒喝到最後，情緒低落才開口說了句：“這輩子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陪她浪跡江湖……”
葉祁珩不是一個情緒外露的人，所以那一次，他們倆印象深刻。
裴赤點點頭：“記得。”
現在人對上了，葉璟禾就是他妹妹。
“他們不會一直浪跡江湖的對吧？他們會回京城的，對吧？”尉遲淵問裴赤，眼神裏有光，似乎是想讓裴赤肯定他。
裴赤不敢說話。
尉遲淵早就派人在陳國京城守著了，如果有消息，他早就知道了。
可尉遲淵得到的消息是，葉璟禾在烏澧城出現過一次，然後到了渡春城，再然後就不見蹤影了。
這個行為和路線，真的很難解釋。
尉遲淵說：“你說話啊！”
“殿下……”裴赤開口喚他，“，要不，算了吧。”
他勸尉遲淵放棄。
“葉璟禾的心不在這裏，就算抓她回來，她也不會開心的。”
尉遲淵沉默了。
他又何嚐不知道，帝京困不住她。
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仿佛隻是一瞬，又仿佛是一個時辰。
整個房間安靜得能夠聽見風的聲音。
尉遲淵說：“都不要了。”
裴赤不解，問他：“什麼不要了？”
尉遲淵搖搖頭：“什麼都不要了，我隻要她。”
不爭了。
他曾向佛祖許願，用皇位換她一生平安。
現在他決定不爭了。
等找到她，無論天涯與海角，他都陪她一起。
那個時候，就算她不原諒他又怎麼樣呢？
反正一生有那麼長。
–
大陳望曆三年，葉祁珩帶兵進軍京城，在城外二十裏的山下落腳。
葉祁珩手下隻有三萬精兵，而葉祁瑄的城中，有十萬士兵。
營帳內，身著黑色雲紋的葉祁珩愁雲滿麵。
葉璟禾端著茶壺進來，不知道穿著誰的盔甲，還頗有幾分像位女將軍。
“哥哥在擔心什麼？”看著葉祁珩盯著桌上的沙盤不動，葉璟禾出聲問他。
葉祁珩抬頭看她，輕歎了一口氣：“我們隻有三萬人，而葉祁瑄的京城裏，有數十萬士兵。我怕最後失敗了，還連累城中的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