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受他腰間黑石刀的影響,那些種獸焦躁不安,看起來都怕得要死。
至於大高個安放的炸藥,以這些種獸們的智商,顯然不可能知道這是什麼東西,更不知道這一包炸藥所能造成的巨大的破壞力。
反而是在大高個安放完炸藥包之後,還有種獸悄悄靠近。
原來這些種獸身上那些像吸盤一樣的東西,還可以伸長縮短,在不停變換間移動身體.位置。
“陳皮,你帶著我妹子離遠一點兒,這炸藥威力很大的,可別傷到你們。”
大高個告誡完我們,就點燃引線,隨即快步朝過來跑。
那幾隻種獸剛剛移動到被大高個割破的“血管”附近,正在口吐黏液,看樣子像在修複“血管”,緊跟著引線已經燃燒到那附近。
豈料,種獸就在這關鍵時刻,吐了一口吐沫,好巧不巧的就把引線給澆滅了。
“嘿!”
大高個那個驢脾氣,氣的雙手叉腰,站起來剛要罵。
靈哥也打算跑過去看看,被我趁機會給摁在原地,從兜裏掏了幾個護耳,給她蒙在腦袋上。
進山的時候,我們帶了護耳保暖,防止把耳朵凍掉,我跟靈哥的護耳都裝在我的衣服兜裏,但我給靈哥戴護耳的舉動,換來了靈哥的不解。
“陳皮哥,這是幹啥?我不冷。”
“不是給你保暖用的,炸藥包說炸就炸,等一下炸起來你就懂了。”
我依舊是趴在原地,看高個站起來不算,還要靠近,就急忙提醒他:
“別急啊,你等兩分鍾,引線要是真的滅了你再去點,現在千萬別!”
大高個是個急性子,在我話剛說完的時候,他已經往前衝了四五米遠,緊跟著就看到引線上麵的火光,慢慢悠悠閃爍著丁點兒火星,緊跟著突然又被點燃了!
“我的媽呀!”
大高個往前跑了兩步,背後炸響聲已經傳過來了。
“轟隆”一聲巨響,這天崩地裂般的響聲灌進我們的耳朵裏還不算,這片地底空間再大,可終究是個密閉空間,炸響聲剛傳出去十幾秒鍾不到,緊跟著大量回聲如同海嘯一般又衝回來,震蕩聲音攪得人心煩意亂,一陣眩暈想要嘔吐。
這還不算。
我們雖然離開巨樹二十多米遠,也已經趴在建築物後麵,卻依舊被一股席卷而來的氣浪,掀飛出去兩丈遠。
這股氣浪帶著大量熱空氣,燒的人皮膚生疼。
一直在挺長一段時間裏,我都是大腦完全空白,耳朵裏隻有“嗡嗡嗡”的響聲,再也聽不見任何其他東西。
大概中間隔了好幾分鍾,我總算勉強從地上爬起來。
靈哥還靠在一塊石頭上,眼冒金星,完全是一副發暈狀態,而大高個已經不知去向。
再看巨樹那邊,大量火焰開始燃燒巨樹,同時將這裏大片的樹葉點燃,一時間這地下亮如白晝一般,到處都是巨樹身上的殘骸。
我扶正靈哥身體,抓住她兩個肩膀使勁搖晃她,才把她給搖醒。
兩人一起搜尋大高個的身影,結果在好幾丈以外的地方,發現了已經完全被炸暈過去的大高個。
靈哥打一看到她哥哥這幅模樣的時候,就嚇哭了。
這個大高個的慘勁兒簡直讓人心疼,他兩隻耳朵裏全是血,就跟腦袋兩邊被挖了兩個血窟窿出來似的,兩隻眼睛暴突出來半截,鼻孔裏是血,十根手指甲裏麵也全都是火山灰和黑色的淤血。
靈哥已經嚇壞了,急忙伸手去探大高個鼻息,然後焦急地拉著我喊:
“還有氣,還有氣!”
“陳皮哥,快,快救我哥!”
我跟靈哥忙把大高個身體扶正,我用搖醒靈哥的辦法搖晃大高個,卻並不奏效。
隨即一想,就隻能用水潑他試試了,現在這時候,大高個雖然心髒還在跳動,但是氣息微弱,如果弄不醒來,時間長了隻怕有大麻煩。
可水壺裏早就沒水了,翻來覆去,我隻能想了個餿主意,把水壺瓶蓋擰開,背過身去找了個地方尿.尿。
拜之前的緊張與危險所賜,我這泡尿被嚇的憋回去好幾次,量還挺足,足足尿了多半壺。
靈哥也不知道我背過身去鼓搗什麼,等我轉過身來,隻是遠遠地叫她閃開,然後拎起水壺朝大高個臉上、腦袋上就開始澆。
還真有效!
這一澆,大高個立馬就醒過來,嘴裏還大喊:“陳皮,救我快救我,老子要被淹死了……”
靈哥一直叫他,大高個卻不為所動,最後我倆使勁朝他腰上一擰,疼的大高個立馬睜開眼,他才算好過來。
不過這家夥雖然人醒了,卻是渾身上下哪哪兒都疼,大高個爬了半天爬不起來,好像連我們嘴裏說的什麼也聽不見,隻是一個勁兒叫嚷著很渴。
靈哥一急,就把水壺遞過去,大高個咕咚咕咚一飲而盡。
到了他也沒嚐出來自己喝的是水是尿?
喝完解過渴後,他把水壺扔在一邊,揉了揉身上,一邊破口大罵,一邊跟我們搭話。
可是剛才那一炸,他耳朵已經完全不好使了,我們說啥他都聽不見,我隻能連說帶比劃,希望大高個能聽懂一些。
大高個終於意識到自己聾了這回事,手輕輕往耳朵孔裏一掏,疼的他呲牙咧嘴。
靈哥從背包裏拿棉花給他擦血,大高個回頭看這四麵火起,以及巨樹被炸出的大洞,一時間臉上悲喜交加,也看不出來他到底是在笑還是在哭……
我對靈哥說:
“完蛋了,你哥徹底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