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若龍聞聲趕來,推門一看,發現小鹿是赤腳踩在青磚地上,就一拍腦袋:“忘記給你拿雙鞋了!”
隨即他上前幾步,一彎腰橫抱起了小鹿。側身挪到了浴桶旁,他開口說道:“在水裏把腳涮涮,涮幹淨了,我直接把你抱到炕上去。”
小鹿當真把雙腳伸到熱水裏晃了晃,然後被何若龍抱到了熱炕上。盤腿扶著膝蓋坐穩當了,他的臉上始終是沒表情,然而有陌生的情緒從心底往上滲透,越是滲,心跳得越厲害。那情緒是喜是驚,他也說不清楚。
何若龍拿了毛巾給他擦腳,一邊擦一邊低著頭看:“怎麼還是這麼涼?”
然後不等小鹿回答,他放下毛巾,把小鹿的雙腳摟進了懷裏。小鹿向後一收腿,可何若龍的雙臂用了力氣,不肯放他。
大頑童鬧著玩似的,他笑著抬眼去看小鹿。小鹿多少年沒這麼和人廝鬧過了,尤其對方還是何若龍,是個讓他認為“與眾不同”的人。隔著薄薄一層襯衫,他的腳掌腳趾緊貼了何若龍的胸膛,那是很平坦很寬厚的一麵胸膛,溫暖而又富有彈性。電流順著小鹿的赤腳往上走,讓他整個人都要微微的哆嗦。
然而這時再讓他躲閃,他卻也不肯了。
何若龍用一條手臂把他的雙腳勒到胸前,另一隻手騰出來,輕輕的摸了摸小鹿的腳背。和小鹿一樣,他心裏也有一點慌——萬沒想到有一天,他會這麼暖寶貝似的用胸膛給人暖腳,尤其那腳還是個男人的腳。
沒頭沒腦的,他忽然問了一句:“鹿營長,你真是男的吧?”
小鹿聽聞此言,心中登時一冷:“你看我像女人?”
何若龍立刻搖了頭:“不是不是,你總是怕人瞧,我就——”他勉強笑了一下:“以為你是花木蘭呢!”
小鹿已經暗暗的連著吃了一個多月的荷爾蒙藥片,效果有多少,他自己不是很清楚,但這東西的確是在心理上給了他很大安慰,讓他認為自己內在不足的成分,可以用外在的藥品來補。抬手一粒一粒的解開棉衣紐扣,又慢慢的解開了襯衣紐扣,他一言不發的對著何若龍敞開前襟。
何若龍怔了怔,隨即笑道:“你是真夠白的!”
小鹿的確是白,而且是白璧無瑕,連斑斑點點都少有。細膩皮膚反射*了燭光,粉紅色的乳*頭緊縮堅硬。何若龍一眼不眨的看著他,不知怎的,非常想把他那胸口摸上一把。可是不能真去摸,真摸的話就不好了,就容易冒犯人了。
何若龍今年二十六歲,雖然當了好些年土匪,但一直是眼高於頂,這也看不上那也看不上,瞧哪個姑娘和自己都不般配,夜深人靜的時候,他寧可靠著手和想象來瀉火。今天晚上,小鹿忽然把他的想象給具體化了,他想這樣的皮膚就很好,這樣的顏色就很好。這樣的一個人,和自己就能相配了。
可這個人偏偏又是個男的。
既然是男的,何若龍想,那就當個好兄弟來相處,也不必往天長地久了想,好一天算一天,橫豎單隻是對他好,哪怕沒有回報,自己都是喜悅的。